今天成都的天空阴沉沉的，阳光艰难地从云缝中寄出来，空气中弥漫着灰蒙蒙的味道。上班的成年人和上学的小孩步履匆匆。我是他们中的一员，也算是他们中的一员吧。从住的地方到办公室也就300来米，走的快的话4、5分钟就到了，就的慢的话花费10来分钟，甚至半个小时都有可能。

这条路来来回回我走了五年了。是啊，300米我走了五年。

开始走的那一天，不想匆匆忙忙走三年，所以我给自己定的步调就是慢慢悠悠，花四年走完。这样，我想跑的时候就跑，想慢一点的时候就慢一点，想停下来看看路边花园里 的花的时候就停下来。按照计划，我会走得很开心，也会很惬意。

刚开始的那两年，我的确走的挺开心的。成都很难遇到阳光明媚、蓝天白云。这时候，从这路上走过，我一般是不会去在意自己的目的地的。我喜欢驻足于路边的小花园，因为这时候花园里的花开得正盛，特别在阳光的照耀下，它们更加努力地绽放自己，好像在跟旁边的花比美，它就是花丛中最绚烂的那一朵。蜜蜂贪婪地吮吸着花蜜，全然不顾花朵之间的争相斗艳。只有蝴蝶偶尔会回应一下花的炫耀，哪一朵最美，哪一朵最艳，它就拍拍翅膀飞向哪一朵，然后停在花的耳边，悄悄说上几句，可能是在拍马屁告诉它很美，也可能是在真心夸奖它比别的花更艳丽吧。到底说了啥，除了它们，还有谁真正知道呢。反正我只看到花朵挺了挺胸，更加傲慢了。

来来回回，每天重复至少三趟，无论刮风还是下雨，这300米的路我一不小心走了五年。花园里的花儿开了又谢了，然后又开了；栅栏旁的银杏叶，绿了又黄了，黄了又绿了。我就这样一直在这条路上兜兜转转，从我一个人，到有了陪我一起看风景的小伙伴，又到我一个人。我也从之前的慢慢玩赏，到现在的步履匆匆。

终点还是那个终点，但是五年来的来来回回，让它在我的视野里由清晰慢慢变得模糊。我的眼镜度数涨了，但我的个儿，还是那么丁点儿。

五年中其实早早想过换个速度，不看风景了，专心走我的路。但是看惯了美丽风景的我怎能按捺住不去看那翩翩起舞的蝴蝶和努力绽放的花朵。所以，每次告诫自己低头专心走路，但是总会被余光中的花朵和蝴蝶召唤停下脚步。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那么多遍，也不是一帆风顺，最严重的一次磕了膝盖差点站不起来，咬咬牙，还是一瘸一拐又继续上路。也想过换一条路走，可是，看惯了这一路的美景，怎知换一个路不是荆棘遍布。想想还是算了吧，就这样吧，习惯了，再来来回回几遍，几十遍，或者就一百来遍吧，我终究会到达那个模糊的目的地。

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无奈地我继续上路吧。只是今天，天灰蒙蒙地，花园里的花也没开，蝴蝶也早已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哎，那我就专心走我的路吧！

小疯子

2022.1.20 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