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儿童节,米仔的节日,也是我拥有米仔的第二年。
这两年里,我生在天堂,如嚼蜜饯,热热闹闹的快乐着。
米仔生于盛夏之夜,由出生时的2.6公斤飙至现在的20公斤,在同龄儿之中,他体型大而健硕,估计跟他胃口极好有关。我虽已极力控制他的饮食,但每顿饭两个鸡腿是雷打不动的事儿,
他皮肤晶莹剔透,眼睛大而黑亮,出奇的漂亮,常被人误会是混血儿,每每这时,我都骄傲指出,我和老公都是土生土长的土著,那人看看孩子,看看我们,笑言,孩子真会长,尽挑爸妈的优点长。
我常常懵住,不知这话是贬是褒。
米仔很擅言谈,似乎从早上睁开眼睛,他那张红润的菱形小嘴儿就没有闭上过,不是吃东西,就是讲话。
他曾问过我,妈妈,你是不是觉得我话有些多?
我说没有,小孩子就该多说话,
他似懂非懂,从此觉得自己话多是优点,全然不知道多让哥哥姐姐心烦的。
他的口头语是,妈妈你得向我道歉。
我问为什么?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口齿伶俐,思路清晰的数落着我的罪状,有条不紊,有理有据。
人到中年,琐事缠身,虽然已尽量抽出时间陪孩子了,但在米仔成长的过程中,依然是有许多疏忽的。
我忙的时候,他格外的乖巧懂事,拼积木,玩乐高,画画,自言自语扮家家,玩了好久好久,还不见妈妈来。他不耐烦了,大眼睛里朦朦胧胧的雾气,小嘴巴嘟哝着,委屈地一次又一次要妈妈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妈妈做错了什么吗?”我曾问及原因。
“你说你最爱我,可是我觉得你最爱上班,最爱看书,最爱做饭。”他观察仔细,绝无诬陷。
“宝贝,大人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呦!”我也实话实说,大人的世界,舒适的背后,一片兵荒马乱。
“你们大人总是有那么多忙的理由,爸爸是,你也是。可是,你们再不陪我,我就要长大啦!”
他的话,字字直指问题核心,让我们惭愧之余,胆战心惊。是的,米仔,我该道歉,多亏了你的提醒,否则,我真的要失去你美好的童年时光了。
米仔最津津乐道的事情就是他曾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英勇的模样像琅琊山五壮士。虽然跌的头破血流,但胳膊腿完好,在医院里休息了七天,嚷嚷着要出院。拗不过他,放他出院,看那活蹦乱跳的架势,重出江湖依然是条好汉。
我正在想着他的趣事,远远的,一声清脆的“妈妈”传来,我回头,看着他迈着胖胖的小短腿儿向我跑来 ,步履蹒跚摇摇晃晃,却又一往直前不管不顾的勇猛,让我想起草地上萌萌的小黄鸭。
我真担心他会跌倒,怕那粗劣的泥土会磨破他细嫩的皮肤,怕棱角坚硬的桌角会弄伤他尚在成长的骨骼…………
我怕……
我怕……
我怕这世间一切可能会伤害他的东西!
但面对米仔,
我愿意放手。
因为我知道他在探索,他在成长。
我似乎听得到他的骨骼,他的牙齿,他的毛发生长的声音,就如雨后春笋,鼓着一股子蛮劲儿,噌噌噌,往上,往上,似乎想冲破泥土的束缚一般。
当他摇摇晃晃着,艰难却又坚定,像是穿越了千山万水般扑进我的怀里,那一刻,一向孱弱的我双手出奇的有力,稳稳的接住他,如获至宝,就似拥有了整个世界。
是的,米仔,你们虽不是我的全世界,却是我世界中最耀眼的光。
————儿童节深夜,看着身边酣睡如猪的几个幼崽,心里满满的感恩与力量。谢谢你们,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