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去游乐场的路上,一个人乘着微风,轻快的脚步让我以为自己是去赶赴一场美丽的约会。我曾嘲笑那天坐在我们不远处的女孩儿,撒娇的让她身边的男人去帮她买冰激凌。现在想来,可笑的应是自己吧。我也曾觊觎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比如留你在身边。而我又何尝有资格去嘲笑他人。想来这也是一种讽刺吧。
弗雷德里克•巴克曼在《外婆的道歉信》中写道:爱莎之前想弄明白“讽刺”是什么意思,而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讽刺就是,除了接爱莎,爸爸干其他事情从不迟到。而外婆在其他事情上总是迟到,却在接爱莎这件事上是个例外。
或许,我也是你生活中的例外。
对过往的执着,让人心生一种强烈且庞大的力量。哪怕那些过往参杂着无法言说的伤痛,仿佛只有再经历一次,才能确定它们是真实的发生过并存在着。记忆里那次昏天暗地的眩晕,五脏六腑似乾坤大挪移般汹涌澎湃,如今还是偏执的要再坐一次天外飞仙,来验证那些过往。那次眩晕在空中时,你在旁边说这会是我们一次难忘的回忆,难忘到以后看到所有旋转的娱乐设施,脑回忆都会自动切换到此时此刻。现在,换我一个人来体会这样的醉生梦死,放自己回到过往,回到回忆里我们一起的时光,也把你放进那段早已停止的旋转中。
我带着眩晕的自己躲在角落里,无法站立,像醉酒一般,脑海中闪现的画面总是和某个人连在一起,模糊的身影,模糊的面庞,像是拉我入怀的那个你。
而此刻,其实心里清楚的知晓,无论我这样待在原地多久,你都不会出现了。就像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所有的欲言又止,你所有的不告而别,清楚的明白你大片大片的沉默。可是无论时光怎么流转不息,我都不曾怀疑当初自己的选择,顺着自己的心意站在你的身边。
这样孤注一掷的怀揣着这个心意,无法开口诉说,每一天每一天都把它在心里悄悄说给自己听,用平静的皮囊来伪装一不小心就要脱口而出的心事。我常常一个人站在夕阳的光晕里,喜欢被若影若现的光遮挡住自己。仿佛这样,心事便会被保护。但其实,我只是个喜欢躲起来的人,就像此刻躲在游乐场角落的大树边,我曾尝试很多次,告诉你心里那些下一秒就要呼啸而出的关于你的滴滴点点,但最后还是没能如愿,我告诉自己有些深情不必言说,那些说得出口的想念多少带有诚意不够的嫌疑。
起身的时候还是有一些眩晕,眼前突然出现黑暗的短暂瞬间,想起我们在寺院许愿的场景。
你虔诚的在每一个佛像前双手合十跪拜许愿,我跟在你的身后,学着你的样子,我不知道你在佛前许下的愿望里有没有我,只是明晰自己的愿望里有你的存在。我知道有些愿望不会成真,跟许愿者是否虔诚没有关系。世事太多,那些虚无的太过猛烈的想法,对于繁忙的佛祖的来说,也是一种叨扰。
而我的愿望,不虚妄不猛烈,却也是无法言说的。你从不曾问过我独自承受了什么,我也从没问过你的心意,你顾虑太多,而你是否原谅我曾要求的太多?我把双手合十放在离心口最近的地方,闭上眼睛的那刻,听到心底的声音坚定有力。
在你身边这么久,如今走了这么远找寻你,兜兜转转,心意如初,深情还在,只是走到这里,已到与你告别的时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