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GC创作
2023年夏至，姜晚在解剖第147只发光水母时，触腕间的生物荧光突然拼出莫尔斯电码。显微镜载玻片上的幽蓝光点明灭三次，正是七年前她和周叙白约定的求救信号。
解剖刀坠入福尔马林溶液的瞬间，潮声从记忆裂缝里涌来。2016年的台风夜，海洋所实习生的她蜷缩在虎头礁观测站，看着那个地质学博士生用岩芯钻在玄武岩上刻下坐标："等这个信号出现在你眼前，就是我来接你的时刻。"
此刻那串坐标正在水母伞盖的荧光蛋白里闪烁。姜晚抓起卫星电话冲进暴雨，赤脚踩过栈桥的藤壶时，望见虎头礁方向有束异常频闪的黄光——正是周叙白当年改造的氦灯光谱仪频率。
潮间带的浪头打碎月光，姜晚在礁石背面发现了青铜罗盘。这是2018年周叙白随科考船失踪时随身携带的物件，此刻内盘二十八宿的铜锈间渗出深蓝液体。她蘸取少许嗅闻，竟是虎头礁特有管水母的信息素。
"你果然能看懂。"沙哑的声线割开雨幕。周叙白从浪沫中走来，潜水服破口处翻卷着荧蓝菌丝，左手还握着当年那支改装过的声呐笔。姜晚后退半步，看见他耳后鳞状瘢痕正随潮声涨缩，如同活着的鳃。
2017年的记忆在雷暴中显影。他们在虎头礁发现古沉船，周叙白从船长室取出青铜罗盘，指针永远指向东南偏东15度。当夜实验舱漏水，他把她推上救生筏时，脖颈已被不明菌丝缠绕："去找罗盘真正的磁极。"
此刻那支声呐笔正在礁石上投射全息影像。姜晚看着五年前的自己跪在甲板上，手中试管里的发光水母正在释放脉冲信号——正是今日收到的莫尔斯电码。周叙安的手突然覆盖她握罗盘的手："你解剖的所有水母，都是我的信使。"
潮水漫过脚踝时，青铜罗盘突然分解重组，化作微型潜艇。姜晚被菌丝缠住腰际拖入舱内，显示屏亮起密密麻麻的经纬度——全是她这七年采集水母样本的坐标。周叙白将神经接驳线插入耳后瘢痕："我成了共生体，需要你的生物电波解码古菌语言。"
潜艇沉入深渊的刹那，姜晚看见虎头礁底部布满荧光脉络。那些她研究了七年的发光水母，正在用触腕编织巨大的神经网络。周叙白将她的手掌按在操控台，菌丝顺着血管游走："当年沉船里的古菌选择了我们，它们需要两个宿主完成最后的基因拼接。"
2018年的真相在生物电流中复苏。原来周叙白并非失踪，而是自愿沉入海底成为古菌宿主。他每年放出携带基因片段的发光水母，等待她凑齐完整的生物密码。姜晚颤抖着触碰他颈侧跳动的荧蓝血管："所以那些论文数据异常……"
"是我在海底修改了你的采样结果。"潜艇穿透发光水母群时，周叙白眼底浮起星图般的菌落，"只有让你的研究无限接近真相，古菌才允许我传递坐标。"他突然咳嗽，菌丝从指缝钻出，在空中拼出她博士论文的第四章标题。
深渊尽头矗立着青铜罗盘百倍大的装置，姜晚认出这是放大版的虎头礁古沉船罗盘。周叙白将两人的手掌按在磁针两端，古菌顺着交握的指缝融合："它们要的不仅是基因融合，还有宿主间绝对信任的脑电波共振。"
当整个海洋的发光生物同时亮起时，姜晚在共感中看见周叙白这五年的孤独。他如何用声呐笔在鲸歌中刻她的名字，如何将思念编码成水母的发光基因，如何在每个暴风雨夜向海面发射她最熟悉的莫尔斯电码。
黎明刺破海平面时，虎头礁上的青铜罗盘重新完整。姜晚的解剖刀插在操控台缝隙里，神经接驳线已被生生扯断。周叙白倚着长满藤壶的舱壁苦笑："你宁愿毁掉共生装置也不愿被束缚。"
"我要的是活着的你，不是永恒的标本。"姜晚将最后管水母信息素注入他心口，菌丝在阳光下急速枯萎。坠落的青铜零件中，她捡起半枚刻着经纬度的铜环——正是当年周叙白在台风夜送她的订婚戒指。
涨潮的浪花推来漂流瓶，里面塞着周叙白这五年写的237封信。最新那封用发光水母墨水写着："当所有坐标闭合时，我们的心跳会变成新的磁偏角。"姜晚把铜环套回无名指，对着海天交界处的闪光按下信号枪——那是他教她的第一个求救频率。
暮色降临时，无数发光水母汇聚成航标。姜晚知道某个正在愈合的男人，此刻正循着生物光游向她的波长。潮间带的沙地上，青铜罗盘的碎片开始重新排列，拼成永恒转动的爱心涡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