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时光流转的小巷

时光的小巷里,氤氲着沁人心脾的过去,那些随自己流转的记忆证明,我们变了,变得更像过去了。

——刘墉

每一个我们都生活中体验,在这样的体验中我们成长。渐渐地,我们洗刷了偏刺,学会了淡泊;我们停止向四周申诉求告,有了几分大气;我们变得成熟,变得像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可是与此同时,成长却让我们失去了太多的欢笑与纯真。我们渴望这份欢笑,怀念那份童真,于是,我们回到那条小巷。那条回荡欢笑的小巷,那条载满记忆的小巷,那条时光流转的小巷。


大多数人的回忆,都要紧紧缠上一缕惆怅,伴随着若有所失的喟叹,陷进记忆那片深深的沼泽。他们在过去的记忆里逃避未来,这样的回忆,让人看不到前路的光亮。

蜀人张岱,陶庵其号也。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

劳碌半生,皆成梦幻。

……

回首二十年前,真如隔世。

国破家亡,人事全非,张岱如是写下自己的墓志铭。人生如此起伏的确令人唏嘘,于是,他心灰意冷走向死亡。可不知为何,他不曾在回忆中找到曾经洒脱的自己。那个曾拏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的张岱。他曾经写下这样美的句子。天与雪、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曾几何时,寂寞对于张岱来说不过是种美学,他的心当是比湖面更明澈,才能映出整片天空的洁净。可惜他再也走不进记忆中的那条小巷,回不到人鸟声俱绝的湖心。


总有一些人的回忆,是欢畅明快的。这令人自然而然地想起林海音童年的那阵阵驼铃声,骆驼咀嚼时牙齿摩擦的声音,甚至是骆驼喘气时划过寒冷空气的声音。这时的小巷成了一面屏幕,最细致地映射着记忆中的一处处细节,最细微的声响也在耳边放大。

你问为什么会记得这些无聊的场景?若真要追究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没有人能给出令人满意的回答。

刘墉对童年的那条小巷,记忆得更加真切。他记得邻居倒水的瞬间声响,他记得路灯下迷蒙的灯光,他甚至记得院里若有似无的白茶花的香气。他俨然描绘了巷子里居住的人家最烟火气的生活场景,我随手采撷的二三意象,竟也细微至此。这些画面,对于童年的刘墉来说,实在是日复一日稀松平常的图景,可对于中年客居美国的刘墉来说,这却是值得他一生咀嚼,一生回味的梦幻。迷离的灯火,往日的情怀,都在这小巷的光影中流转。


如果说濒死之人的回忆是对一生的总结,对灵魂的寄托;中年人的回忆是触景生情,对青春的回味;那么正当年轻,青春热烈的我们,又为了什么回忆呢?我想,这答案该是梦想。

在回忆中找寻梦想。

梦想这个话题实在是老套得快要发霉,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谈一谈。为她亘古不熄的光亮,为她振奋人心的力量。她温柔的力量,足以使漫山的荼蘼谢尽,足以使满天的焰火盛开。

当我们走在回忆的小巷里,重温欢声笑语,应当找回曾经开怀的自己,勇敢的自己,坚定梦想的自己。心里漫起莹莹的力量,比夸父逐日更坚定,比精卫填海更执着。我们用往昔面对将来的磨砺;我们用记忆治愈伤痛,用最积极的态度面对前路的未知。

人不是生长在花瓶里供人欣赏的植物,而是蔓延在草原上随风起舞的韵律,生命不是到达,而是追求。就让我们走完回忆的小巷,走向明媚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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