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面

云娟身体不舒服,不想做晚饭,想靠等丈夫做晚饭。虽然这样想,似乎还是有些不习惯自己这样,但内心依旧执拗地坚持。

要为自己做点什么!才是久始以来存在心中,想做,但没做,又需要做的事情。

其实云娟自己不清楚,做自己,才是自己的初衷。工作和生活的车轮无休止的转动,转动的让人疲于应付,晕头转向,在无奈抱怨后,还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往前走,因为孩子面前自己得是一个好榜样。

丈夫在铁路单位工作,每隔一个月会回家休息一周。一周里几乎都要用来休息,聚会,因为是公休,他认为是专门休息的。女人就是要顾家的!

以前在家里,即使自己身体有病,只要能站起来,她都是亲力亲为,忙左忙右,放下扫把拿起抹布,为丈夫熨烫衣服,为儿子准备可口的饭菜……为所有人考虑,忙碌,唯独没有为自己着想,为自己做点什么。

久了,劳累,疲乏不堪。要周全,便埋头活,活的内心委屈,但每日忙碌充实。

原样的生活继续,除了工作,似乎是一个人的家,在鸡毛蒜皮里舞枪弄棒,在日子里倚剑走天涯。

自己的剑,是母亲感慨和抱怨,但又不得不做的信条:女人都是这么过,这么活。因为你是个丈夫的妻子,孩子的母亲!

自己的剑,是丈夫凿凿言之的 女人就要相夫教子。

抱怨,招人厌;郁闷,伤自己;都于事无补,只能让自己戾气恹恹,却不自知。

做了就别说,别抱怨!说了就别做,招人烦,出力不讨好。道理云娟都知晓。

可不做,不做怎么行呢?生活会乱成一锅粥。

转眼,孩子大学毕业,外出工作了。

云娟没有太多的牵绊。做自己,做心甘情愿的事,这个念头日渐清晰。

你不舒服,咱们就出去吃碗面条吧,走吧。丈夫招呼着云娟出门。

云娟顺应着,跟着一起去吃面。我昨天见路边有一家面馆,招牌就是“手擀面”,敢这么直白自信,就说明做面的手艺超乎寻常,肯定不错。云娟见爱吃面食的丈夫这么说道,原来,是早有选项,早有预谋的,难怪呢。

丈夫觉得云娟这样就很好,自己不舒服了就不用做饭了,出去随便吃点就很好,又轻松又舒服,用不着边干边抱怨,出力不讨好。

他情愿老婆懒散随意,活的轻松愉快点。家就是让人舒服适意的地方,乱点儿没啥,可这么多年就是自找苦吃,总是高要求,要求多,用力太猛的生活,使家里的气氛严肃且紧张,弄的彼此苦不堪言,何苦呢。

面馆干净整洁,只有两位中年男性食客在埋头吃面,吃的很专注,也很用心,边吸边嚼,发出“呼噜呼噜”的动静儿,小盘儿的佐菜已经见底,看样子佐菜可口。见有人进来坐在对过,才抬头漠然扫了一眼,继而埋头吃面。

云娟要了一碗素汤面。丈夫要了一碗干拌面。

等饭的功夫,云娟出去就近买了几个烤饼和一袋准备炖鸭肉的酸萝卜。她习惯做事计划,周全紧凑,所以日常少了忙乱和拖沓。

云娟走进面馆时,丈夫已经开始吃了,看样子,面才端上桌。面条劲道十足,有嚼劲儿,有点家乡的味道……丈夫评品面条的功夫,云娟的那碗素汤面也被端上桌。

面是酸汤的,上面撒些香菜末,均匀的漂浮在稀疏的油花中间,挑起面条,是手工切的,宽窄基本匀称,薄厚适中,挑起来能感觉得到内里的韧性,嚼起来柔韧中有丝丝筋道感,面里是和了食盐和碱面儿的。

以云娟丰富的做饭经验,她能尝的出。

这面条是老家甘肃的面食口味,像母亲做的味道。丈夫边吃边感慨。

一旁的两位中年食客吃完还没走,各自端着手机划拉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都是家常话。

又有人进来吃饭,老板殷情搭讪招呼。

面的份量十足,云娟和丈夫都想尽力吃完,都不习惯浪费,盛在碗里的食物都习惯吃完。

回家的路上,云娟觉得很轻松。只是有点不太习惯这样的轻松,或许自己以前在生活里绷的太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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