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剑、马钺,怎么回事,这名字咋写的?
妹桥对俩孩子的名字大感兴趣,经马平一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刚刚跑进去的,叫马钺,是马荟家小女儿。马荟、马萝家的孩子们,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起名,谁先出生,谁就占哪个字。
光头白衣少年叫马剑,是马荟家老二。上面的大哥叫马刀。马刀比马剑大了四五岁,已经二十一二了。上了个高中,没考上大学,与村里同龄的孩子结伙,到兰新线打工去了。
马萝家的孩子依次是:马枪、马戟、马斧。马枪、马戟是姐妹两个,马斧是最小的兄弟。
老大家两小子一个闺女,老二家两闺女一个小子,反着。刀枪剑戟斧钺六兄妹,三男三女,正好隔一掏一。
除了马刀打工,下面五个孩子都在上学,高中、初中、小学。这已经开学了,今儿不是待客么,都回来帮忙。
马平说到这里,只听马莹一声喊:“孩子们,排队啦。”
好嘛,二姐马枪、三弟马剑、四妹马戟、五弟马斧、六妹马钺,一字排开,站在照壁正前。嘿,这一家孩子这么乖,这么逗哈。
猫眼怪姚谦总爱搞事:“马大哥,那还不继续生,你们又不限制生育。赶快生,十八般兵器还差得远呢?”
“不限制生育也不行,十八般兵器都生出来,那还不吃了我!”马平对他吼上了。
这俩老弟兄较上劲了,把个妹桥逗得噗嗤噗嗤直笑。
男男女女的侠客们,听他们家孩子的名字,哟呵,就是。再看孩子们这阵势,可爱得紧,要得嘛。
张萌听得有趣,看得有趣,逢合起来:“马荟,刀枪剑戟斧钺,六个了,还差钩叉呢。那还不继续生?姚老没错么。”
“又来这一套,少说一句,你难受不是?”张震云瞪他一眼。
这两口子,不说还没多滑稽,越凑热闹,越教笑虫挠痒。
顿时,哄的一声,一个个忍俊不禁,再也憋不住,笑得前俯后仰。
刚才还带哭腔的小马钺,平时不觉得姊妹们的名字怎么了。经大家这么一来,也笑得咯咯咯的。几个哥哥姐姐也都笑得不行。
管事的秋傻,跟满院子烧火的,切菜的,也禁不住哈哈大笑。
笑声传遍了整个秋叶村,不虞山沟壑山岭的飞禽走兽也都驻足旁听。
眼看天黑,秋傻早指挥人在马平院子里扯起了两个一百瓦大灯泡。
大夏天,山村院子里凉快。这院子又大,连带家中老少,本村交好,就在院子里,大枣树下,拉开了八大桌。
到了晚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妹桥站起,朗朗念起一首四言古诗,把郎万里一通赞美,更加提起酒兴,满院子好不热闹。
《赠狼王》
狼王出征,鬼神皆惊。
秋叶飞马,横里苍鹰。
舒臂施救,瞬间决胜。
天梯震动,呼哨吼鲸。
照壁山上,苏王目瞠。
万里雄风,丁山洗睛。
天神下界,谁敢凡轻?
晚宴过后,四十多位英雄,分别被安顿在三马的各个房间。
三家都是两进院,房间足够,用砖支起那些风干木板,权作床铺。
大家安睡,直到雄鸡唱响,第二天各做打算。
马平将师侄郎万里、儿子马荟、女儿马莹、孙子马剑分开,分别带了众英雄,解说天梯县、不虞山及秋叶村状况。让大家看看,有什么可干的营生,以图下步各自安顿。
这里草场广袤,极其适合放牧,自古就有“天梯好牲畜,凉州不吃素”的民谚。放牛放羊,很好致富。
这里美景如画,传说众多,开发旅游,也前景广阔。
这里山村民居,院落阔大,而且非常便宜,适合安家落户。
虽然不通汽车,但马路也还可以,就是步行出村,也无非六七里路,算得上交通便利。
这里沟壑密布,很适合种植药材果木,发展药草业、林果业也十分看好。
即便是不看好这些,直接收购、贩卖这里的牲畜、药材,发展商贸业,也能够收入颇丰。
马家祖孙,带大家转了一大晌,众人响应不多。
这些古名省、辛王省过来的人,老传统思想非常严重。在他们心里,祖辈拼死拼活干,就为了往大都市混。谁混到农村去,盖的宅院再大,拥有牲畜再多,都会被人看扁,甚至是嗤之以鼻。
他们哪里会有苏义横、张震云的眼光。干过外贸的,天南海北哪里没见过,甚至常年混在宾馆。对那些都市的吵闹,不胜其烦。
午饭过后,陆陆续续有人要走。
张暮帅孟派七位率先告辞。龙志成、乔振元、田超军、曹立信、张广彬、马文池、绳标冠军郑元辉,最服五指翻海轮张暮。
他们一行则随了张暮,游走江湖,做些买卖。后来,郑元辉与张暮结义金兰,此是后话。
马派六侠与马家老少,因一笔写不出两个马字,这些日子很是亲近。
孔二孔繁祥、东北虎马金虎、老二马银虎、杜义军、苗文海、田振飞等,经马荟长子马刀撮合,兰新复线工段老板爽快答应,让他们六位英雄前去修铁路。
马派六侠就此告辞,由郎万里带路,前往马刀那里共事。一干就是两年多,两年后没事做,才又回到祁连山,此是后话。
岗楼八怪,只剩姚谦还在秋叶村,包敏杰、郑华杰、冯丛华、毕金柱、孙泰和等五位,均回了高坡县。
孔派四杰,乔东方、张中勤、南拳李旗生、九节钢鞭岳刚文,经马平指点,就在这边的广阔大地上,一路做起了贩卖牲口生意。
后文有十六爷岳刚文遇难,巧遇异人一段,成为后文中顶尖高手之一,以后细述。他们凑份子,马不停蹄,赶往各大牲口市,也就此别过。
西海龙王王丁、咬断筋司马万、康文运、康武运、林志春等5位各回老家,别图发展。
七星派中的天豹星王金旗、天狼星王金国、天狗星王金胜弟兄,随了八极王王定国。数年间,四兄弟入天山,闯大漠,过阴山,辗转到了漠北国。在库伦开武馆,成大业,勒铭燕然。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时,留在祁连山的只有武会三老棍王靖尚东、醉仙人靖尚西、猫眼怪姚谦。三老与王山太一样,都是抗日英雄,均有离休工资。任谁当鳖州太守,也不敢动他们的离休手续。
他们要仔细了解天梯县情况,弄个临时居所,找些买卖,往返鳖州、天梯之间。
三拳镇运河张才陪着女儿一家,准备安家落户。
武观音张萌的工作手续,后经郎国雄托人,调动到天梯县不远的羌亹省体院,仍旧担任散打教练。
苏义横、苏珍玉父子及海兰英当然不走。妹桥陪定,要待苏张两家安顿好住处再走。
海兰英的工资手续还在甲鱼,已被有关方面核准了病退。退休工资从甲鱼打入账户,不用回去。
郎万里送马派六侠,与马刀及工段老板接上头,返回马平家,与师叔、师弟们继续安顿余下的几位。
目前,绝大多数人选择了他处移民或者返回老家。下决心就在羌亹省安营扎寨的,只有苏张两家。
决定移民羌亹省的,虽然苏义横是最后一个,却是铁了心的。
到此为止,神秘老板的釜底抽薪之计,大获全胜。鳖鳅四派老巢失守,土崩瓦解。
甲鱼武会中,除武会四老有离休工资,会长张震云、秘书长苏义横、八极王王定国、武观音张萌等宿将、悍将,无米下锅,纷纷散去。
他们的代理人鳖州太守林同当然功不可没,法律和政治手段双管齐下,任你多有怨气,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实在是高明至极。
既然决心定居天梯,当务之急是搞个窝灶,怎能老是住在马老伯家。
是新建房屋呢,还是找个老旧房子改造一下呢?不管新建还是改造,到底弄个什么样子的房子?
在没搞好窝灶的时候,苏义横一家住在马平老爷子家里。张震云一家住在马荟家里。
武会三老也跟马平住在一起,天天切磋,坚持不懈。
路过凉云市的时候,苏义横就让海兰英将存折取出一多半,提了一袋子现金。提前就准备好了,要住下来。
经马平老爷子说合,准备将大槐树下那家废弃的老宅盘下。
这家老宅,是清末举人云老爷的青堂瓦舍。临街过道是街门,青石门额,篆书“天梯人家”四个大字。
原为三进院子,现已将前面中间的月亮门拆除,看似两进。前中后主房全部七间两层。
所有窗台以下由青石砌得严丝合缝,桐油浸灌的松木做就雕花门窗,梁檩椽檐,青瓦起脊,砖雕考究,古色古香。
每进院子都有一层的东西陪房,平顶,门窗与主房做工类似。
云家在民国期间,人才辈出,都不在家住,只有几个看家护院的下人守着。
民国后期,云家人多少年都没人回来过。那些下人也就各回各家,好大一处宅子,全凭历任村长、大队长盘腾。
民国后期一直到华国三十五年左右,这家宅子一直充当村公所、大队部、村委会。
后来土地承包,大队改村委,村政废弛,没有集体收入,老宅修缮成了大问题。这就彻底没人管了,房脊几乎塌完。所幸门窗桐油浸灌,基本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