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君:1515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与雅盖洛兄弟:匈牙利国王兼波西米亚国王乌拉斯洛二世,和波兰国王兼立陶宛大公齐格蒙特一世在维也纳会面。缔结了另一次双重婚姻,东欧第二大国匈牙利和波西米亚也即将纳入哈布斯堡王朝之内……
“这东西就是犀牛?”马克西米利安看着这张尺寸不大的雕刻版画,不解地问丢勒。
“是的,皇帝陛下!”阿尔布雷希特·丢勒在身旁应允到。
“我听说这犀牛可是葡萄牙人从印度带来的,葡萄牙国王曼努埃尔一世有意送给教宗当作礼物。”马克斯·特海兹撒韦文也好奇地凑了上来。
“马克斯,你看这幅画尺寸虽小,但能感受到这活物之巨大。丢勒先生这笔触刻画地十分细致,你看这卫甲、鳞片,还有这独角!简直如圣物一般,世上果真有这种动物?”马克西米利安啧啧称赞之余,不禁好奇心大发。
“禀陛下,这也是我根据别人的一副素描和描述所作的,并未见过此物。”丢勒也并不掩饰自己。
马克西米利安啧啧称奇,“自新大陆和东方航行以来,众多新奇之物才为我们所知,我主造物的确惊人!”
丢勒和特海兹撒韦文在身旁应声附和。
“对了,阿尔布雷希特,那副凯旋门[1]刻的怎么样了?”马克西米利安欣赏了半天犀牛后,放下手中的画询问。
丢勒急忙上前,取出桌上的一张画卷,然后慢慢展开,“请陛下过目,这是我最新刻的一张,描绘的是去年您与英格兰国王亨利八世会面,并结约时的情景。”
看着这幅新印制的木刻画,纸上还留有墨迹的味道,马克西米利安仔细端详着。只见画中,他和亨利八世皆戎装战马,背后双方士兵整齐有序地排列,最上方表现的是战争画面。
虽然这些场景,是用黑色线条印制在纸上,但却如此地栩栩如生,马克西米利安脑中所有鲜活的画面,全部都显现出来,与亨利八世会谈时的话语仍萦绕耳边。
马克西米利安边端详着画,边赞不绝口,“马克斯,你真是会为我找人!丢勒的水平,绝对不比意大利的画师差,反而有过之无不及呢!”
“报!”
来人打断了马克西米利安的兴致,他却并未收起画卷,只听来人说道,“报告陛下,雅盖洛兄弟已抵达,在大厅等候。”
“知道了,我随后就到!”马克西米利安有些不舍地收起了丢勒的画作,交还给他收了起来。
“你也一起参加会议吧,这次的事件也应该刻画到我的凯旋门里。”丢勒应允后,马克西米利安才走出书房前去更衣。
待马克西米利安来到维也纳的议事厅时,所有人起身行礼。只见雅盖洛兄弟二人中,年长的那位是匈牙利国王兼波西米亚国王乌拉斯洛二世,圆脸略胖,神情有些恍然。而精瘦干练的是弟弟,波兰国王、立陶宛大公齐格蒙特一世。
议事众人按照位次坐定后,马克西米利安发现,后排靠墙的旁听席上,丢勒已经在画纸上速记。
马克西米利安也未过多寒暄,边直接开口说,“先前在布拉迪斯拉发,我的代表想必已经与你们兄弟二人说明了我的意向,此次特邀两位国王前来,主要还是议定婚事。”
两位国王唯唯点头。雅盖洛兄弟中较小的那位,波兰国王兼立陶宛大公齐格蒙特一世先开了口,“感谢皇帝陛下邀请,我们非常愿意与您联姻结盟。只是……,在一些问题上,我们还需要陛下您的亲口确认。”
马克西米利安示意他继续,齐格蒙特一世便说,“陛下您先前一直支持莫斯科大公,立陶宛和波兰备受瓦西里三世的常年侵扰,虽然去年九月的奥沙之战中,我方取得些许胜利,但以后和莫斯科大公之间,难免还会再起战事……”
马克西米利安知道齐格蒙特的用意,便伸手止住了他的话,“这点请你放心,在我马克西米利安的有生之年,绝不再支持莫斯科大公!自他们从鞑靼人治下独立出来之后,莫斯科大公国的野心勃勃,罗马帝国还是需要你们波兰作为东线屏障的。”
齐格蒙特起身答谢,继续说到,“还有一点,近年来条顿骑士团也非常不安分,新任不久的大团长阿尔布雷希特虽是我外甥,但其欲将东普鲁士从我波兰王国中分立出去,不愿意承认我们的宗主地位。因此,还请陛下您,切莫予以支持。”
马克西米利安沉思片刻后答道,“阿尔布雷希特的确找过我,试图寻求我的庇护。但条顿骑士团本属教宗组织,是为了信仰而战。其现有的东普鲁士领地,也是以教宗的名义划归其属,所以这点请你放心,我会予以公正裁决的!”
齐格蒙特再次起身答谢,“既然有陛下您的允诺,我们也只是希望,与条顿骑士团之间的问题,能恢复到第二次托伦和约[2]时的情形。”
马克西米利安爽快答应。齐格蒙特又提及了克里米亚鞑靼人的问题,马克西米利安也并无异议。
见匈牙利兼波西米亚国王乌拉斯洛二世在会议上没有太多言语,神思有些游离,马克西米利安便想问问他的要求,只听乌拉斯洛二世答允了一声“好的”之后,又不再作话。
马克西米利安有些不解,这时齐格蒙特解释说,“陛下有所不知,自前些年,乌拉斯洛的妻子过世之后,他便时常如此,以至于提及政事,他通常都说‘好的’。因此,有人便叫他‘好的乌拉斯洛’了,还请陛下勿怪。”
在座有人发出低笑,马克西米利安瞪了一眼后,便礼貌地征询乌拉斯洛的看法,“关于婚事的问题,乌拉斯洛国王可有意见?”
乌拉斯洛又回了一句,“好的,我没有意见。”
齐格蒙特代替哥哥说道,“乌拉斯洛膝下唯有一子,名为拉约什,现年九岁。不知陛下愿意将谁嫁与之?”
马克西米利安见乌拉斯洛如此情形便不再逼问,转头对齐格蒙特说,“我儿勃艮第公爵费利佩,生前与卡斯蒂利亚的胡安娜有一女,名为玛丽,与拉约什年龄相仿,今年大约是不到十岁。”
齐格蒙特和乌拉斯洛也都点头应允,齐格蒙特继续问,“那另一重婚姻呢?”
马克西米利安回答道,“费利佩的二儿子,查理的弟弟费迪南,今年十二岁,由阿拉贡的费尔南多抚养,你们可有合适人选婚配?”
齐格蒙特再次代替了哥哥回答说,“乌拉斯洛也有一个女儿,名为安娜,今年也是十二岁。两人结亲甚好!”
马克西米利安拍手称快,“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早早将婚姻办了,待孩子们成年之后,再行圆房即可。”
齐格蒙特和乌拉斯洛纷纷点头应允,齐格蒙特随即询问婚姻的日期安排,马克西米利安略微思考片刻说,“现已六月,不妨就定于下月二十二日吧,双方各派代表举行婚礼即可。”
齐格蒙特与乌拉斯洛起身与马克西米利安互祝之余,齐格蒙特对乌拉斯洛说,“如此一来,匈牙利和波西米亚在罗马帝国的庇护下,将不惧突厥人的进犯了!”
乌拉斯洛勉强露出笑容,“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