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长并不认为协作发展孩子的能力--尤其是通过有组织的业余爱好活动而实现的协作培养,是教育好孩子的必要因素。
对工人阶级家庭和贫困家庭的父母来说,他们在家中教养孩子的逻辑与教育机构的标准是不同步的。
父母的社会地位会以一种在很大程度上是无形的但又是强有力的方式冲击着孩子的人生经历。
那些遵从专业人士提出的标准并参与到协作培养模式中的中产阶级家长,都会有意设法去激励孩子的发展,培养孩子的认知技能和社交技巧。
工人阶级家庭和贫困家庭的孩子在各种组织机构的场合下与他人互动时,则表现出一种逐渐形成中的局促感。他们很少有可能去改变同他人的互动来为自己所用。与其父母一样,他只是被动地去接受权威人士的行为。
工人阶级家庭和贫困家庭的孩子在面对组织机构时,通常都无法让各种规则为自己服务,进而也就无法为成人后的生活获得资本。
依照协作培养逻辑教养出来的孩子就能以一种逐渐生成的优越感的形式获得各种优势,而依照自然成长逻辑教养出来的孩子则倾向于发展出一种逐渐生成的局促感。
我们生活在一个资源分布极其不均的社会里;换言之,我们生活在一个相当不平等的社会里。
如果小孩子没有在当下就面临危险,就不要批评或干预。
中产阶级家庭强调以理服人,工人阶级家庭和贫困家庭则强调听从指挥。
家庭在社会结构中的位置有规律而系统地塑造着孩子的生活体验和人生成就。
协作培养:家长主动培养并评估孩子的天赋、主张和技能。成年人互相配合为孩子静心安排多种休闲活动。讲道理/发指令,孩子反驳成年人的话,家长与孩子之间持续不断的协商讨论。代表孩子对教育机构提出批评并采取干预措施,训练孩子也承担起批评和干预的角色。孩子出现了逐渐生成中的优越感。
塔林格加的社会生活都围绕着孩子的活动,而不是围绕着与大家庭保持联系来进行安排。这种弱化的亲戚关系与我们看到的工人阶级家庭和贫困家庭中的亲属关系形成强烈反差。
钱:永远存在但却从不提及。
工人阶级家庭和贫困家庭经济资源有限,家长们倾向于把精力投入到保证孩子的安全、强化纪律中,在他们认为有必要时在一定范围内控制孩子的行为。在这些界限内,工人阶级家庭和贫困家庭的孩子可以自由成长和发展。家长允许他们自己选择各种活动,自己选择玩伴,自己决定参与这些活动时的积极程度。
中产阶级和上层中产阶级家庭的孩子追从着一个由成年人组织的忙乱至极的活动日程,工人阶级家庭和贫困家庭的孩子则遵循着一个并没有多少成年人管控的可以自由支配的议程。
与中上层中产阶级家庭的孩子相比,工人阶级家庭和贫困家庭孩子的日常生活节奏更慢,压力更小,也较少得到静心安排。由于成年人极少把时间花在监管孩子的活动上,对孩子的实际表现也没有那么重视,因而孩子们也就有了更多的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孩子们有独立于成年人的自身世界。
在中产阶级家庭,成年人对待孩子的活动十分认真。孩子要求帮助时,也不会置之不理。对孩子的生活十分关注,对孩子来说重要的事情很容易成为家长的要事。
对孩子进行协作培养的一个关键组成部分就是家长的参与。因而,中产阶级家庭的孩子就获得了一种优越感,认为自己事无巨细都有权利得到成年人的关注。
工人阶级和贫困家庭孩子的业余活动被视为是令人愉快的,但又是无足轻重的,并且是与成人世界割裂开来的。
一个家庭在社会上的地位如何,会给其家庭成员带来不同的资源储备去应对生活中类似的问题,但即使在社会地位相似的家庭中,人们使用手头各种资源的方法也会有所不同。
在中产阶级中,孩子的业余活动经常会深深地渗入家庭的中心,由此也为家庭矛盾冲突创造了机会。孩子的家庭作业经常是全家和谐生活的最大威胁。
放慢速度:为中产阶级家庭做的政策性建议。
如果19世纪获得成功的秘诀是-去西部吧,青年们,那么21世纪获得成功的秘诀就是--念大学吧,所有人。
好工作的竞争非常激烈,现在人们普遍认为:能否找到好工作,取决于是否拥有大学学历。
家长所拥有的不同类别和不同数量的信息,继续影响着他们的行为。申请大学在中产阶级家庭中是一件大事。工人阶级或贫困家庭的年轻人申请大学时,则更多依赖校方人员帮助。
所有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走向成功,但是工人阶级家庭和贫困家庭经历了更多的悲伤时刻。他们一般无力阻止自己的孩子脱离高等教育轨道。中产阶级家庭父母的干预,作为个人行为往往看似微不足道,但却产生了累积性优势。
伴随着孩子的不断成长,中产阶级家庭父母延续了协作培养模式。他们积极监督,主动收集信息并介入到孩子的学业发展中。让孩子成就自然成长的父母,也继续运用了他们充满警惕和焦虑的培养模式。这些父母急切地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生活得好,他们也非常关注子女的学校教育。他们会提出问题,有时也会尝试干预,但与参与研究的中产阶级家庭父母相比,他们成功的机会非常有限。
在中学阶段,学校工作人员不会全权负责学生的教育规划和学生向大学的过渡。学校反复要求家长参与其中。教育工作者希望家长的参与能帮助孩子顺利毕业并能成功地升入大学。但是,与较为弱势的家长相比,中产阶级家庭父母更容易意识到也更有能力满足这些学校的期待。
所有年轻人的人生轨迹都根植于巨大的社会环境中;没有人的成长是完全孤立的。
父母帮助孩子找到的工作是不同的。他们为自己孩子所提供的关系网由自身的社会关系网决定。这种关系网相应则由他们的社会阶级地位所塑造。
像所有家长一样,工人阶级和贫困的家长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生活中取得成功,而现在这往往需要接受大学教育。
工人阶级家庭和贫困家庭:成就自然成长的延续。对工人阶级家庭和贫困家庭的年轻人来说,其父母一般都会延续成就自然成长的培养模式,与教育相关的事务则是在学校里由教师、顾问和学生们自己解决。教育决策并不是家庭事务。
大多数人受教育的程度都和他们的父母持平,很多人都是在高中退学。--相对而言,中国的高考更为公平。大学入学没有美国的阶差难度。美国的阶层隔离比中国更为严重。而且几十年的重复循环加固了阶层代差,因为他们没有统一的高考。
如果阶级地位并不重要,那么年轻一代成年的时候,他们应该站在成功竞赛的同一起跑线上,凭着他们自己的天赋,拥有相同的机会找到自己的路,过上舒适并充实的生活。这就是美国梦。然而,美国的现实并非如此。社会阶级的确起到了重大作用。在现实生活中,年轻人的教育和工作成就与父母的阶级地位息息相关。由于社会阶级是一股重要力量,所以不管年轻一代的愿望,才华,努力和智慧如何,已存在的社会不平等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复制。
中产阶级父母有关机构运作的非正式知识所起的关键作用;他们为实现目标所运用的教育、经济和社会资源;他们长久以来为孩子的利益所进行的无数细微但不断累积的有益干预。
在美国社会,拥有阶级优势的人往往没有意识到这些优势和特权。相反,凭借美国人对个人主义的信念,他们强调自己的努力和才华。他们淡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赋予的社会阶级优势。
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与研究参与者分享研究成果以期获得他们的允许并不是必需的。
在大多数情况下,中产阶级家庭孩子所接受的教育培训,使他们有机会从事收入较高的工作。
在美国的精英文化中,竞争的理念意味着既要公平竞争也要有相应的回报。在美国,社会阶层的背景建构并改变了个人的行为。我们所追求的人生道路,既不平等,也不能进行自由选择。不公平竞争事实存在。
没有一个孩子或成年人的人生道路是平坦的:每个人都有痛苦和失落,也都有喜悦和酬劳。尽管如此,有些人的人生道路却没有另一些人那样坎坷崎岖。阶级地位很重要,在人生的每一步上都如此。
他们并不把安排孩子的闲暇时光视为是自己的责任;他们也不认为自己应该坚决果断地干预孩子的在校经历。这些工人阶级家庭和贫困家庭家长处理日常琐事,给孩子定下界限和规定,然后在这些限定的范围内允许孩子设计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