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换季的时候,身体的各种不适就接踵而至,今天鼻塞、明天嗓子疼、后天咳嗽……一系列的症状在不经意间爬满了身体。
小的时候,每次生病的时候,我妈就带我去离家不远的门诊开药,还别说,那药挺神,吃个两三顿就好了,所以街坊邻居都夸那大夫医术高,价格理性。之后,我们一家人只要一生病就成了那里的常客。有时候,邻居的亲戚生病也会被转介绍到这里。久而久之,门诊看病的人越来越多,络绎不绝。
门诊是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经营的,因为他们的着装很朴素,面容也比较消瘦,所以在那个时候,我们就称他们是老头老太太,但夫妻俩却不怎么在意这样的称呼,每次去只管问哪里不舒服,哪里疼什么的,最后开了药,叮嘱几句就是整个就诊的全部过程了。
老头子是医生,老婆子是依照处方拿药的。每一个医生的处方写的什么,总是个谜。这个医生也不例外,在询问病情的时候,拿出老式的钢笔,在处方笺上写写画画,字有大有小,有中国字还有英文字母,洋洋洒洒的写了一整张,到最后看到的处方笺上病人只认识自己的名字,其他的都一概不知。然后,这谜一般的纸就转递到老婆子的手中,我赶紧从医生旁的凳子上抬了一下屁股,双脚跳着站到地方,扒着药室的门,看看老婆子拿药,我心里已经有一万个疑虑了,老婆子认不认识上面的字?她会不会看错?她会不会拿错药?……等等等等。也许这是长时间的磨合才能达到万无一失的境界。那些药被分别分配在九个正方形的纸片上,然后再一一包起来,我甚至在那个年龄喜欢上了这种包纸的手法,有时候在家还会拿出来一些纸片,里面随便放点什么小东西,学着老婆子的样子,有模有样的包起来,享受片刻的幸福。
后来,爸妈工作,我上学,离开了以前住的地方。再到大学毕业后的某一天,在不经意间提到了这一对老夫妇,我爸说已经双双去世了,现在门诊由他们的儿子接管,儿子传承了老医生的医术。
长大后,离开父母,离开家,生病后总是在附近的药店匆匆拿一些药回去兑付一下,过上那么个三五天,吃着药再加上自己的年轻力壮免疫力强,总能扛过去。但是总觉得每次的感冒会留那么一点点小尾巴,得经历过几个月的消耗,才能彻底消失。久而久之,残留的病状就随着年龄的增长一点点的浮出水面。比如我这个鼻炎,就是在不知不觉中让我难以忍受,曾经对鼻炎没有概念,现在却被它控制。药店的药买了这种买那种,吃了一盒又一盒,吃的喷的一起用,但效果甚微。去医院看感冒又有些小题大做的意思,所以就靠着家门口的那几家药店支撑着病态的身体。当然,药店的药价,从来不知道是怎么定的,扫出来多少就给多少,也不好搞价。记得在很小的时候爷爷对我说;“唯有读书和看病不能搞价。”这么多年,我一直深深的记着这句话。
复杂的天气变换,让我都没有时间思考明天该穿什么样厚度的衣服,甚至早上穿的,到中午就热得不行,或者早上穿的到下午已经冻的发抖了。两点一线的工作状态,忽略了运动的存在,年轻力壮也不再适合描述我的身体素质了。那个自包的九包药在生病的时候也只能是一种念想,念想它的神奇效果以及那个药室淡淡的消毒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