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罚(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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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冬去春来的日子,时间已经碾过四年,刘汀带着他的“未来”踏入初中。

他应是还憎恶着这“无用”的能力,或是说他已经变得偏执。路上的图钉,恶霸的殴打(他躲过了王东,可是这世上总有人会来欺负他。只因为他欺负。)他都不会躲避,我们这位小伙子好像还有些引颈受戮的意味,他任由图钉穿过他的鞋扎破皮肤,鲜血渗出,但他又不会大吵大闹也只是找到最近的诊所,处理伤口,然后母亲着急地到诊所接他回家。

当然,他也更不会去干扰别人的事情了,不管是他看见了别人被铅笔刀割伤,甚至说还是看见了车祸。他总是匆忙地走开,他不会去看这些,他要撇清与这些的关系。他,背过脸去,远离着未来,也远离着现实。他是没有未来的。他应该是一直这样想着。

这又是一天,刘汀和着母亲去街上逛展销会,母亲说着这是这一年最大的展销会了,可以去淘点好东西。刘汀在这日也是拥有着好心情,和母亲在一个个商店间穿梭。今夜人群拥挤,像是整个镇子的人都来了,刘汀还没有长太高,他总是只能看见大人的肩膀还有肩膀间的商品。母亲一直紧紧攥住他的手,怕她和儿子被人群冲散。

刘汀在人群中喊着:“妈!我们去那边嘛,买蛋糕。”母亲会心地笑起来:“知道啦,知道啦,会去的。”说完就又拉着刘汀向衣服店挪动过去,刘汀无奈也无法拒绝便随着母亲去了。

刘汀换上了一件衣服在镜子前看了一眼,母亲说着:“好看!这个多少钱?”店员说了价钱,母亲犹豫了下就开始讲起价来。刘汀知道这又是一个漫长而没有结果的过程,他早早地站在了店门口,果然,母亲谈价失败拉着他又冲进了人群里。

母亲最终还是给他买了一斤小蛋糕,他在人群中吃着,嘴边挂着快乐的残渣。

要回家了,刘汀和母亲慢慢往外挪,刘汀不安分起来,他叫嚷着:“妈!往那边走点。”母亲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顺着儿子的心意往边上挪了点。

人群后方忽然骚动起来,人群被什么力量挤开。一个男子在人堆中蛮横地冲撞着,在他的后方一个女子很是焦急地呐喊:“抓小偷啊!”

男子冲了过来,路过刘汀的身边,刘汀别着脸,狠狠地吃着蛋糕。男子过去了,一直没有人出来阻止,刘汀当然也不会。

母亲拉着刘汀往另一方走去嘴中念叨着:“走走走,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碰。”

人群又骚动起来,还是在两人的后方。骚动之后,人群开始聚集,议论纷纷。母亲不知怎么地又折了回来,嘴里还是念念有词:“应该抓住了,看一下。”

刘汀又再吃下一个蛋糕被母亲拖向了人群。

母亲没有挤进去,人群像块铁壁一样围成了一圈,刘汀却在人群间隙间瞥见了里面的场景,里面并不是被抓住的小偷。刘汀看见了一张中年男性的脸,他躺在地上,正好望着刘汀,刘汀和他对视着,男子身下有血正汩汩地流出来。他盯着刘汀,至少刘汀是这样认为的,他在盯着他。就这一秒,刘汀手中的蛋糕落地了,他别过脸,拉扯着母亲:“走啦!”

母亲还在询问,刘汀使劲地扯着她的衣袖,他开始大声地吼叫,脸上满是哀求与恐惧。

母亲回过头,被儿子奇怪的表情怔住了,她放弃了看热闹的心便带着儿子回到了家。

回到家,刘汀只吃几口饭,便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黑夜慢慢浓重,刘汀躺在床上闭着眼睡得死死得,忽然他的脸扭曲起来,眉头皱到了一块,有细细的汗在他额头浮现。一瞬间他睁开了眼,恐惧像是一个实体从他睁开的眼中蹿出来,他拉开了灯,借灯光想驱散梦中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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