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人都可以发威作威作福,唯独病人自顾不暇卧病在床,又何来发威一说,记得当年我服了半个月不到的精神病药物,眼见得有所好转喜欢开起玩笑了,第二次复诊特地请的一个高中时代的老乡,只是个两年制的大专委培生而已,然后我就逃了,半途而废了,这样导致我的病进入一种新阶段,不像服药前的那样自怨自艾,一个人受自己的苦,而是表现得外向起来,每每最大的病痛就是苦恼于别人的一句话,在新搬进的宿舍里闹起风雨,我把熟睡中的某某叫醒,趁他迷迷糊糊之际问他有没有讲我,今儿是他明儿另一个他,多半是看着不算老实也不算凶恶的人,这种状态一直延伸到我误入迷途回家休学的阶段,我又一次选中了一个目标,就是家里的大姐夫,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喜欢小唠小叨发牢骚,比如某天晚上说了这么一句,“弄晚饭吃了,省得大眼瞪小眼”,结果两三天后,我憋不住轻轻上前问,“哥,你那天说大眼瞪小眼,是不是说我”,“没说”,大姐夫面无表情的回到,问得次数多了,大姐夫不由不耐烦起来,回了一句,“你为什么不问别人,总问我”,这一下,引得我怒火中烧,发誓这全是大姐夫坏脾气的错,而决怪不了我的病,下一次在痛苦的时候我一定改变策略,变被动为主动,于是我又苦起来了,于是我慢慢靠近大姐夫,大姐夫正想躲之际,我却发起镖来,“你以后少在我家发牢骚讲屁话”,我变弱势为强势,顿觉心头一阵舒坦,把所有积怨回敬过去了,来个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难受,反而可怜巴巴的挨大姐夫讽刺,可是不好的是,第二天大姐夫和我一样犯毛病了,收拾东西想回老家,不在我家开饭店了,我还暗自高兴不开也好,不开饭店还不是一样过日子,大姐夫有我家给他起的两间门面屋,但是租出去了一时也要不回来,只好回十几里外的老家了,所有人都劝,只有我幸灾乐祸,也不可能承认错误,虽然饭店还是开,大姐夫还是受到了我第二次的不知悔改的发镖发威。
奇怪的病人,由内转向外,折磨够自己,又折磨别人,没住上两天,惊动全宿舍,于是呆不住,整晚去游荡,休学在家里,同样的毛病,掉转了枪口,反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