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周二,我们值班。晚饭过后,还不到上自习时间,我和几个男生打会儿乒乓球。五年级的雷惊云走过来,也要加入。加入就加入呗,本来就是玩儿。
雷惊云看了一会儿球,突然说:“老师,您是女生,怎么看起来这么帅呀?”
“帅?帅是什么意思?”
“老师,帅就是说你不像女老师那么漂亮。”五年级的男生闫博,接口道。
“不是的,老师,不是他说的那样。帅,是说您很潇洒。”雷惊云赶紧解释。
这个姓雷的小女孩,是全校的都知晓的精灵般的一个小人儿,长得纤细柔弱,很是惹人怜爱。她爷爷给她取名“惊云”。雷——惊——云,好个名字!
“老师,她说你是女汉子。”闫博又说道。
我就笑了。同样一句话,两个人说出来,滋味怎么就这般差异呢?难怪小学里大家都喜欢女孩儿!
那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上,贾玲和瞿颖合作了一个小品《女神和女汉子》。
“女神和女汉子,女神和女汉子。我的名字叫瞿颖,大眼睛高鼻子小嘴巴。”
“女神和女汉子,女神和女汉子。我的名字叫贾玲,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
“听说我失恋了,有安慰有伤心还有起腻的。”
“听说我失恋了,有围观有起哄还有点赞的。”
……
女神和女汉子,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
不过,“女汉子”,现在都不这样叫了,伤自尊。现在说“安能辨我是雄雌”。干脆就叫“花木兰”好了。
那天在办公室,学校好不容易给发了棉门帘,可是,没有人帮忙安装。学校唯二的两个男士,一个校长,一个会计兼保管。保管说:“让你家老公来给你挂门帘。”大家面面相觑:岂有此理,“我家老公”吃咱学校的饭了?可是,没有办法,没人给挂,门帘只能放在椅子上。
不过,保管说他的办公室有钉子有锤子,可以自己拿去用。有工具就好办。我叫了班里两个小男生,帮我。用钳子把凉门帘的铁丝掰开卸掉,凉门帘拿到水管上刷洗干净,收拾起来。看好位置,打钉子,然后,同样长短的绳子绑好门帘……一个课间,我的门帘已经妥妥地挂上了。
其他女教师的门上,到周五下午放学,还是凉门帘。
其实,我真的就是那样的“花木兰”。——
打小,我就喜欢男孩儿的玩具——我不会跳皮筋、抓子儿,但是会滚铁环、会弹玻璃球。长大了,戴手表,我一直选的是男款,皮带也是宽皮带——老是觉得女式的物件太细巧。我的骨骼也有点厚大,手臂长,手掌大,不像个女孩儿样。性格呢,大量宽宏,不斤斤计较,不纠纠缠缠。
篮球、足球、羽毛球、乒乓球、排球,都能上场;象棋、围棋、军棋,也都略知皮毛;毛笔拿得起,钢笔放得下,粉笔字也不让于别人;会骑自行车、会骑摩托车、汽车驾照也考到了;医术也读得、佛经也读得……
当初生刘爽时,我一直怕来个女孩,倒不为别的,只为——我不会扎辫子:我自己的辫子尚且不会扎,何况小女孩的辫子。我一直都是一头短发,只是在大学时和结婚时,留了两段时间的长发。
乐霞姐姐曾给我个评价“现代的外表,古典的内涵。”我觉得很妥当。——我虽然外表大大咧咧,其实内心细腻得很。毕竟,我是个女儿身呀!
无论女神还是女汉子,其实,都需要被呵护被善待。
——你对她好,她自然是女神;你不对她好,她只能修炼成女汉子。
女人如水,到底什么型,取决于装她的那个男人是什么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