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的俱舍论相对于佛教的百科全书,站在佛教的角度讲述了这个世界上的两大类现象——物质和精神现象各自的本体、作用和具体表现。心王和心所就是为了阐明人类的精神活动而建立的一套理论模型。
其中心王就是指心识的主体作用,而心所就是这个主体作用的具体呈现,二者实际上是一本体异反体的关系,就像海水和波浪一样,但是你站在二者的具体表征不同而说它们是“两种不同的现象”也可以,这些都是意识根据不同条件的运用而已。
为什么要建立心王和心所这一对概念呢?格物才能致知的缘故。
实际上心识的运作本身并没有没有是此非彼的界限,就像风在虚空中吹过一样,虽然在本体上没有明确的界限差别,但是其作用却呈现为不同的状态差异,所以需要用不同的名相加以描述区分,以便帮助我们认识心识本身的运作过程与原理。
心识的本体都体现为清晰明了的认知力,但是这种认知力在现象层面并非是无缘无故的呈现的,而是需要借助外缘来引发的,这就是依他起的含义。但是心的明知力本身是无法区分的,小时候看到河水的明知力是如此清晰明了,现在看到河水的时候内心是一样的清晰明了,它们具有一定的同一性,但是实际上不同的心识是依靠各自的因缘产生的,从自体上来说是各别不同互不混淆的。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种同一性,导致凡夫在粗大的认知力的影响下产生了混淆,忽略了其在时间性和空间性上各自本体的差别,而误以为是“同一个主体”在进行认知,虽然现象各种各样,但是“能认知的主体”是不变的,这样就形成了人我执。
佛教安立名相跟世间哲学科学安立名相有一个很大区别就是,佛教的所有名相虽然看起来纷繁复杂,但是如果你随着其思路深入的时候,这些概念对我们的分别心有一种潜移默化的解构作用,有一种因势利导、拨乱反正的作用,最终可以让凡夫的心识从迷惑混乱的状态,转变为清晰透彻的如实而见的智慧。而世间的概念是一种叠床架屋、越陷越深的盲人摸象,虽然看似在某一个点上面能够解决一些迷惑,但是实际上是用更大的迷惑来替代之前的迷惑而已。
就心王和心所二者来说,我们可以理解为心所是心王的游舞,就像一个面粉做成的小白兔馒头一样,小白兔的耳朵、四肢、身体等呈现出来的形态相状是别别不同的,但是实际上都是同一坨面粉。
所以就五种遍行心所来说,当任何一个认知作用产生的时候,心识趋向外境的一种倾向性,叫做“作意”;因缘聚合引发认知的这种作用,叫做“触”;所引发的这种特定的认知在心识上形成的一种自明自知的获得感,叫做“受”;这种获得感初步固化形成状态,然后随着习气开始衍生出进一步的认知,就像水面开始扩散的涟漪,叫做“想”;最终心的自明自证把最终固化形成一种明确的认知结论,就叫做“思”,这样一个过程完成的结果就是开始促使身心做出进一步的反馈。
也就是说,心识在完成一个认知活动的时候,需要借助这么多个微观的活动,但是这些活动都没有离开心的自明自证的这个本质,除此之外并没有心识自明自证这个属性之外的任何东西,这就叫心识的游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