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种地
1959年下半年开始的“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全国闹饥荒,饿死人的事时有发生,当时政府号召“开荒种地,生产自救”。
我父亲是从山东农村走出来的,他熟悉土地,也会种地,为了家人的温饱和安危,父亲是拼了命地开荒种地,在他工作的本溪钢铁公司技工学校里,在学校周边的山坡上、沟沿旁,我陪父亲开垦的荒地不下七,八块。这些地种的大都是玉米和大豆。
记得父亲在他干活的厂房边开垦的那块菜地,挨着一条小水沟,土质肥沃,再加上父亲很会莳弄,种的蔬菜长得格外好。无论是春天的菠菜、韮菜、芹菜,还是夏秋里的白菜、萝卜、茄子、芸豆,都是年年季季丰收不断。自家吃不了,父母就分享给身边的工友和邻居。
很多年以后,父母家里仍存放着镐头、锄头、镢头、镰刀、耙子等农具,而且都是大、小各一套,小的是专给我用的。
那年头,我时常带把小镰刀和一小捆绳子上学。下午放学,一个人到父亲单位附近的山上割豆架棍,砍山里红棵子,给父亲那块菜地架豆秧,挾杖子用。
豆架棍
有一次,我到技工学校北面的无名山,在半山腰弄了一捆豆架棍。歇息时,发现山坡岩石旁长着一小片样子很特别的植物,叶子鲜亮比韭菜叶宽,裸露出的根茎有手指头粗,我顺手掰下一段嚼一嚼,还甜滋滋的挺好吃,于是,我很快挖满了一书包。
背着沉甸旬的书包,再拉一捆豆架棍从山上下来很费劲,我索性在那捆豆架棍里塞了几块石头,用脚踹,让这捆豆架棍自己骨碌下山。我当时还自以为是,为自己的小聪明高兴。那时的小孩子都很顾家,一个人在山野里也不知道害怕,真有点“穷人孩子早当家”,“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后来回到家,母亲询问了邻居,把我采挖的那些根茎蒸熟当饭吃了。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山野菜的根,但这些童年的事都扎根脑海中,,年纪越大,反而记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