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盲山》
在这个陕西关中闭塞的小村庄里,女人就是商品。被拐骗的雪梅是黄家用七千块钱买回来的,这不合法,即使合法的老婆也会被视为用彩礼买来的。娶媳妇就跟买牛羊买猪崽一样,买来就要做活和传宗接代,不听话就得拾掇,生下的女孩就该沉塘。在这样的观念统治下,所有人对罪恶视而不见。有眼而无视,是为盲山。甚至于雪梅,当她认识到自己的商品属性后,为了逃跑,也用身体交换了小卖铺老板的四十块钱。
既是商品,便总要待价而沽,一旦不是处女,就是残次品了。同是被拐卖来的陈姐,早已断了逃跑的心思,她深切地明白:“就算跑出去能怎么样,也没有人会要我了”。看看现实中的河南姑娘郜艳敏吧,就是那个最美乡村教师,即使她重新回到了家乡,见到了为寻她急瞎眼愁白头的父母,因为难以再找到好对象,也不得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丈夫”回到被卖掉的地方。找不到对象大不了不再嫁,但最恶毒的还有同类的促狭的笑:“那时总归是你愿意了”,说的好像性交是取决于女人的意志一样。然而,“总归是你愿意了”,于是强暴反倒成了女人自作孽不可活的罪证。抗战中幸存的慰安妇,哪一个不是背负着罪恶感和耻辱,苦难深重地活着?
影片中的雪梅最终没能逃出盲山,尽管为了追求自由,她忍辱负重,想尽了一切办法,但她不知道的是,外面的世界,其实并不意味着更大的自由。
生而为女人,就像被卖到了这个世间,不想结婚?不想生娃?只工作不顾家?这些不符合出厂设置的想法做法,都像雪梅的逃跑一样,被规劝、被禁止,即使逃出去,也有更大的圈套在等待。
娜拉走后怎样?不是堕落便是回来。
白雪梅,大抵也是如此。
女人,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