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革命爆发,俄国内忧外患。乱世之中,硝烟弥漫,一对男女逐渐靠近。在这里,我必须要强调一件事,那就是妻子对丈夫感情的任何一点异动都会有所察觉,这是女人的天性。
战地医院永远是流动的,随着战事的推进,医院驻扎在小城梅留泽耶沃。它坐落在一片黑土地带,漫天飞的蝗虫象整块的乌云悬在城市上空。城市很小,在任何地方,只需稍微顺着街角向外一走,放眼望去,就是一片忧郁的田野和阴暗的天空。
写信是那时人们最常使用的通讯方式。日瓦戈给冬妮娅的信中,交流了对时局的看法,抱怨了部队中的混乱现象。最后,日瓦戈兴致勃勃地谈起了同事,那个从莫斯科来的护士,安季波娃(拉拉),谈起那两次邂逅,提到自己和加利乌林、拉拉都准备近期回家。
最后,日瓦戈说:说不定哪一天,我就会回到家,就象一片雪花飘落到头上一样。
动身之前,冬妮娅的回信迅速来到了。在这封由于痛哭而顾不上推敲字眼、纸上的泪痕代替标点的信里,冬妮娅极力劝说丈夫索性不回莫斯科,而是直奔乌拉尔去找那个不同寻常的护士,因为她那些传奇性的经历,绝不是冬妮娅那种平庸的生活道路能比得上的。
“不要担心你的儿子和他的未来,”冬妮娅写道,“我保证一定按照你从小在我们家看到的那些规矩来养育他。”
由此可见,一个女人对自己丈夫心里的任何一点异动都是如此敏感焦虑甚至是嫉妒。日瓦戈连忙写信安抚冬妮娅,细处不叙。
拉拉回家了一趟。在此期间,日瓦戈见到了当地的军政长官,参加了广场上的民众聚会,对革命有了很多想法和看法。
几天后,拉拉回到医院驻地。当天晚上,日瓦戈本想去探望她,可是想到拉拉旅途劳顿,日瓦戈就来到院子里,感受夏夜的芳香和静谧。
第二天晚上,日瓦戈见到了拉拉,是在储藏室找到她的,拉拉面前摆了一堆已经烫好的衣服,她还在继续烫着。
男女之间情感的孕育,往往是思想交流在先,谈得来,心有灵犀,心灵上就会靠近,肉体的温存就接茬跟上,当然,这是我的经验,不代表作者的观点。
那么男女之间的思想交流在何种情景下是浪漫温馨的呢?是在劳动中。要么一起劳动,要么一个在干活,另一个在旁边逼逼。
日瓦戈和拉拉就是如此。拉拉轮番使用两个熨斗,在一堆衣服中忙碌。要知道,一个美丽的女人,在忙碌中更加美丽动人。
日瓦戈在一旁激动地表达自己对革命的看法,对世界的认识,拉拉不时回以自己的观点和感受,并让日瓦戈将熨斗传递过来。日瓦戈言谈中流露出对拉拉的关心,希望能一扫拉拉目光中的悒郁寡欢,让她开心快乐起来。日瓦戈说着说着,几次因为情绪激动而声音颤抖,作为一个诗人,经常性的情绪激动是基本特征,多愁善感是必备的素质。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单独谈话,可以说是一次深入的思想交流,深入到什么程度呢?
医生的嗓音又一次失去控制,他摆了摆手,怀着窘迫的心情站起来,走到窗子跟前,两肘支在窗台上,一双失神的,寻求内心平静的眼睛凝视着暗夜中的花园深处。
拉拉停下手里的活,绕过熨衣台,走到医生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站住:“尤里,请别说了,别这样……”她突然大声喊着朝工作台跑过去,“哎呀,您瞧,因为您我干出了什么事!”忘记拿开的熨斗下面,一件被烤焦的女上衣冒起了一股刺鼻的轻烟。
“尤里,”拉拉气恼地把熨斗砰的一声放到炉盖上,“您应该清醒一下,到老小姐(一位女仆)那里去呆一会,喝点水,亲爱的,回来的时候应该是我希望看到的平常那种样子。”
这样的心灵贴近,这样的交流情趣,是两人认识以来唯一的一次。
一个星期以后,拉拉离开了野战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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