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解】

本篇对鬼臾区所作的《内经·天元纪大论》做了提纲挈领的指正，即五运六气如斯而已。既释鬼臾区“奈何”之感，又说明“言大而肆”之所以然，为后世辨证施治起到了指导作用。

【原文】

鬼臾区问曰：五运与六气并讲，人以为异，奈何？

岐伯曰：五运非六气，则阴阳难化①。六气非五运，则疾病不成②。二者合而不离也，夫寒、暑、湿、燥、风、火，此六气也。金、木、水、火、土，此五运也。六气分为六、五运分为五，何不可者，讵知六气可分，而五运不可分也。盖病成于六气，可指为寒、暑、湿、燥、风、火，病成于五运，不可指为金、木、水、火、土。以金病必③兼水，水病必兼木④，木病必兼火⑤，火病必兼土⑥，土病必兼金⑦也。且有金病而木亦病，木病而土亦病，土病而水亦病，水病而火亦病，火病而金亦病也⑧。故六气可分门以论症，五运终难拘岁以分门⑨。诚以六气随五运以为转移，五脏因六气为变乱⑩，此分之不可分也⑪。

鬼臾区曰：然则何以治六气乎？

岐伯曰：五运之盛衰随五脏之盛衰为强弱，五脏盛而六气不能衰⑫，五脏强而六气不能弱。逢司天、在泉⑬之年寒、暑，湿、燥、燥、风、火有病、有不病者，正五脏强而不弱也。所以五脏盛者，何畏运气之侵哉。鬼臾区曰：善。

陈士铎曰：六气之病，因五脏之不调也。五脏之不调即五行之不正也，调五行即调六气矣。

【注解】

①五运非六气则阴阳难化：“金、木、水、火、土”五种气运中各含阴阳，但如果不是用“风、寒、暑、湿、燥、火”的六气来冲突推动，五运中的阴阳难以自行流转和分化。如肺金中的阳气只有在燥火的作用下才能以病态显现出来。

②六气非五运则疾病不成：本来风、寒、暑、湿、燥、火本身都只是天地间六种正常的气候因素，只有结合到五行气运中才会产生疾病现象。如湿气，本来只是长夏季的一种正常气候条件，但是与太阴脾土相合，就会造成中暑湿阻的疾病现象。

③金病必兼水：金病不能生水，故连及水病。

④水病必兼木：水病不能生木，故连及木病。

⑤木病必兼火：木病不能生火，故连及火病。

⑥火病必兼土：火病不能生土，故连及土病。

⑦土病必兼金：土病不能生金，故连及金病。金者肺也，木者肝也，水者肾也，火者心也，土者脾也。

⑧金病而木亦病，木病而土亦病，土病而水亦病，水病而火亦病，火病而金亦病：此两相自病，故五运不能以岁分。

⑨五运终难拘岁以分门：五运虽然逐年变换主运，如今年是水运之年，但却不可拘泥于年运定今年属水，因为今年仍然有四季和六气的变化，六气的转变而导致水运不及，在上半年厥阴风木司天，水因为要生木而显出不足之象。

⑩五脏因六气为变乱：人体五脏因为六气的转换跟不上步奏导致疾病的产生。

⑪诚以六气随五运以为转移，五脏因六气为变乱，此分之不可分也：明确揭示，以纠前此之偏。加上诸多补《内经》之遗与未及，特别是在黄帝带头公开“治未病”的“修真至道”之后，岐伯不能不继以公开，或半公开修真窍要机制，以及阐述原保守有关医事之微奥。就此而论，《外经》不是可有可无之作，而是在《内经》成书至少二三十年之后，再进行总结汇编。虽不能说后来居上，至少也是与《内经》交相辉映，可谓相得益彰之作。如再就修真至道而论，则为人体生命康复再生之学、长生不老之学，李约瑟也共识为“生理炼丹”之学，与“河洛八卦”合成我中华民族独具尖端之前科学矣。你能够上天下海，统治世界，但能不病不死吗？然而我中华民族的伟大祖先“上古天真”就真留传有不病不死之法宝。这就岂止比美“四大发明”而已哉！你可以不以为然，但你能提供或解释人体“内景隧道”是如何发现发明的吗？甚至前人流传于“秘诲”中已知的经窍腧穴，迄今还视为“千古之谜”。孰能以更科学的论证来推翻李时珍“内景隧道，惟返观者能照察之”的结论？可能尚不能明确什么叫“返观照察”，以及如何“返观照察”。有些人却长于对诸如《外经》（即《外经微言》）的否认与自我践踏，真乃数典忘相矣！

⑫五脏盛而六气不能衰：衰，衰这里是使动词，五脏元气旺盛六气就不能使五脏产生疾病。

⑬司天、在泉：司天指六气中的客气位于主气三之气的部位，它是由该年的地支所变而来，主司三之气所主的时令，而且主司该年上半年一、二、三之气的气候变化。在泉：六气的客气位于主气终之气的部，它与司天相对，不仅主司终之气所主的时令，而且司该年下半年四、五、六（终气）的气和气候变化。

【直译】

鬼臾区问：五运与六气一起讲解，人们以为有差异，怎么办呢？

岐伯说：五运离开了六气则阴阳难以变化，六气离开了五运则病不能形成，二者合为一体，不能分离。寒、暑、湿、燥、风、火这是六气，金、木、水、火、土，这是五运。六气分为六，五运分为五，为什么不可以呢？谁知六气可以分开，而五运不能分开。因为六气所引起的疾病，可以指明为寒、暑、湿、燥、风、火，而五运而进引起的疾病，则不能指明为金、木、水、火、土。因为金病必然兼水，水病必然兼木，木病必然兼火，火病必然兼土，土病必然兼金：而且金病木也病，木病土也病，土病水也病，水病火也病，火病金也病。因此六气可以分门来论断疾病，五运终究难以拘定年份来分门，这是由于六气随着五运而转移，五脏随着六气而产生变乱，这是既可分，又不可分的道理。

鬼臾区问：那么，怎么治疗六气引起的疾病呢？

岐伯说：五运的盛衰伴随着五脏的盛衰而出现强弱不同的情况，五脏盛六气就不会衰，五脏强六气也不会弱。遇到司天、在泉的年份，寒、暑、湿、燥、风、火有的会引发疾病，有的不会引发疾病，这正是五脏旺盛而不衰弱的表现，所以五脏旺盛的人，又怎么会畏惧运气的入侵呢？

鬼臾区说：好。

陈士铎说：六气引起疾病，是因为五脏不协调。五脏不协调，就是五行之气不正。调整五行，就相当于调整六气了。

【笔者按】

本章专门论述五运六气与人体相互作用，反证了天人合一的真理。五运对应人体五脏五行，基本固定不变，但在气候六气的作用下，就会产生各种或好或坏的变化，也就是疾病的由来。但只有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当五脏气盛时，不随气候变化而变化。这一特点还是由《黄帝内经》中的“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延申而来的。

其实，风、寒、暑、湿、燥、火六气本来也都是正常的天地之气，因着季节阴阳的转变而产生并存在的，本来并不是致病因素，真正的致病因素还是因为人本身落入后天以后，元气损耗亏虚，不能跟上气候转变的缘故。说明，落入后天的人已经谈不到“天人合一”了。

只有修真炼气，逆反先天，本元坚固的得道之人才能守住本体五行真气，一任六气之变化无常，而我自寒暑不侵，即后也所说的“金刚不坏”之躯也。

诗云：

炉火温温遍体春，任他风雪袭真人。

一腔正气天难夺，我自金刚不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