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再说什么,我也不说什么,静静的收拾着行李,我拿出自从买回来都没有用过的睡袋和帐篷,又把一些必备的东西放入一个很大的包中,收拾了整整一个下午,把该丢的丢了,能送的送了,我看着行李包,开心的笑了。
晚上,令仔和小刚凑足了身上仅有的三十七块四角钱,带我到电影院的夜市上吃了些烧烤,买了几瓶啤酒,我们几乎不说什么话,静静的喝酒,抽烟,喝完后,小刚去付钱。三十六块钱,然后我们便走了。故意挤出的笑容那么淡,若有若无。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我说我出去走走,他们没说什么,扔给我一包烟,我拿着,带着那几个厚厚的笔记本,来到灯光球场。这是我经常打球的地方,不知道流下了多少汗水,也是晚上独自抱个吉他弹唱的地方,我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圆形的球场,借着微暗的光,我每看一页,就把日记烧掉一页,我坐在最下面的台阶上,看着仍有火星的一堆灰烬,这是我从初中到大学所有的日记。记载着我所有的喜怒哀乐,失败,成功,或者泪水,微笑,就这样,短短的几十分钟,化为乌有。当最后一丝火星熄灭时,我点燃一支烟,靠在台阶上,昏暗的灯光把夜渲染的很宁静,很美,突然一阵风吹来,那堆灰烬被风旋起到空中,转了一个圈刮到四周,最后慢慢的荡下,消失在空中。
第二天我睡到了八点,已经上课半个小时了,我仍然去教室看了一下,不知道这是不是我最后一次在Q大校园里徘徊了,我慢慢的走着,半个小时后,我回去提行李,令仔和小刚在家里等着我。我们三个人提着行李赶往车站,途中遇到了大K和我们班班长,大K听说后逃了课出来的,我们慢慢的走着,一段并不太长的路,走了二十分钟,我买了十分钟后的票,十分钟的等待时间里,又来了几个同学,他们也没有太多的话,气氛相当的沉闷,我说:我有点事,我要先走了。我的幽默引起一霎那的笑,然后又定格在每个人的脸上。
终于,车已经发动,我上了车,他们朝我挥手,他们几个眼睛红红的。而我,在汽车启动的一刹那,眼泪被摇晃了下来,掉在我白色的衬衫上,润湿了一小片,我关上窗,朝他们微笑。车走了,再也看不见他们了。
我在广州省客运站二楼看到了小雪,她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住了一天之后,就走滇藏线去西藏,我是在云南的香格里拉知道自己被开除的通告下来的,其实这是预料中的事,我并不感到意外,反而有种彻底的解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