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悲怯的破布衣裳,缩在角落也渴望太阳                             ——小女孩破茧成蝶的成长历程

  女孩生活在一个并不太幸福的家庭,但女生生来便乖巧懂事,小时候在街上会阻止妈妈给自己买很想要但看起来有些贵的东西。

  她也曾活泼开朗,在刚上幼儿园的时候,每天回家给妈妈表演,见过她的人都夸她漂亮有灵气。后来,在她四岁那年,大阿姨意外去世了,妈妈担心外婆承受不住,便让女孩去乡下陪伴外婆,妈妈说那是她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之一,那时候临近小阿姨生产,外婆便把她一起带到小阿姨家为的是方便照顾弟弟。小阿姨脾气古怪,稍有不顺心便会把年仅四岁的小女孩骂的狗血喷头,半年之后,小女孩回到妈妈身边,半年的耽误让小女孩上幼儿园感到吃力了,她变得不爱说话不爱笑,幼儿园偶尔举行的珠心算考试,她只得了零分,幼儿园老师是一阵耻笑,她从来都是把事情藏在心里,不和妈妈讲,只是越来越不想上学,隔天去幼儿园的时候总是感到委屈,后来她变得越来越内向,也再没有人夸她漂亮有灵气了。

  再后来她上了小学,那是温州市中心最好的小学,学费高昂,妈妈狠狠心咬咬牙也还是让她去念了。但可惜她没遇上一个好老师,从第一天上学开始她就没有感受到老师眼里的友善。是的,老师瞧不起她,瞧不起她一个外地姑娘,木讷又单板。那时候有一个 男孩子总是欺负她,对她拳打脚踢,抢她铅笔橡皮擦,她从没有反抗过,也总是忍气吞声,回到家又要被劳累了一天的妈妈责骂,指责她总是粗心丢三落四,后来事情还是被妈妈知道了,她带着女孩去找老师理论,和所有势利眼的老师一样,她三言两语之间就把那个男孩子对我的伤害说的那么轻易平常,甚至还读出来一些我搬弄是非的味道,妈妈终究是气不过,给我办理了转学手续,决心帮我转回龙泉的乡下小学,同我外婆住在一起,于是我成了一个留守儿童。

  三年级开始,我便开始在小梅的乡下小学念书,在那个教学设施落后,操场还只是黄泥覆盖的小学,我的成绩还算拔尖,作文水平甚至到了值得全校褒奖的地步,那是一个寄宿学校,而且是要自己蒸饭,小小宿舍要住十几个孩子,住校生之间的明争暗斗令人咋舌,我性格老实,从不招惹也不伤害别人,可在很多时候又总会成为大家针对和孤立的对象,兴许是那个年纪的人性弱点,总之六年来我受人追捧也遭过冷眼,受过孤立也被人暗讽,尽管我从未变化过,好在我依旧善良,也从不会去针对和孤立别人。

  再说我的外婆,她爱我我知道,可她不是那么完美的人,她性格古怪,自大阿姨去世之后更是如此。我住在她家,偶尔小阿姨的儿子也会来,他妈妈买的零食,外婆不允许我动一下,弟弟偷偷拿给我了,她会大骂我一顿,要让我认清这究竟是谁买的,我没有资格去吃,我后来面对阿姨或者是待人接物的怯懦,恐怕和这有很大关系。外婆嘴很毒,这样说不好,可这是事实,我常常因为一些非常小的事情被外婆用最恶毒的话去咒骂,而我也不被允许哭泣,这会为我带来更多的责骂,所以我总是藏起来偷偷哭。

  妈妈带给我的漂亮衣服,她从不拿出来,一个星期换一次衣服,让我在学校里又土又丑像个乞丐。后来舅舅娶了老婆,舅妈住在外婆家,他们和全世界的婆媳一样,针尖对麦芒,外婆自然认为我同她一头,严厉告诫我不允许进出舅妈的房间,不允许接受舅妈给的零食,印象里舅妈不喜欢我,这当然是理所应当,可舅妈喜欢我表妹,现在看来应该也不是真正的喜欢,只不过外婆不喜欢表妹,如此也不过是为了与外婆抗争到底。

  五年级左右,妈妈从温州回到了龙泉开店,我总是渴望着回到市区同妈妈团聚,可外婆不允许,她固执着认为我是觉得她对我不好才会想去找妈妈,我也只觉着委屈,在那个时候,心里一度有些畸形,日常状态就是委屈,努力在心里铺展委屈的情绪,使劲在原本委屈的情调上进行渲染,这应该算是一种精神自虐,放大自己的凄惨,然而别人不知道,心疼的也只有自己。

  初中时候破天荒考上了市里最好的初中,乡下小学出来的孩子,在那里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确实,整个初中我也是确实压抑,木讷,老实,受尽欺负,也不懂去学习,去努力,只是浑浑噩噩。那时候我小阿姨碰巧是我的英语老师,可作为我的亲阿姨,她几乎没有给我一点作为阿姨的恩惠,有时候想来也真是寒心,妈妈十几岁就出去赚钱补贴家用,为了供阿姨读大学,妈妈工作的每一分钱都寄回来 ,把自己的生活水平压到了最低,然而我感受的出来,阿姨嫌弃我,成绩差,单板土气,她总不愿承认我是她外甥女似的,仿佛我的存在是对她莫大的羞辱。那几年过年,我还总是害怕过年,到了外婆家里,受不住她们对表妹高高瘦瘦形象的赞美,并非我小肚鸡肠,可那种明面上的对比让人受不了,大人们虚伪又奉承,他们眼里只能看见我表妹背后那个明媚的未来,那个缩在角落的怯懦的我,他们看不见,也许假装瞧不见。

  前面一直没有提到的是我的爸爸,想来已经七八年没有联系到他了,近日在二伯嘴里又得知说无论如何我也不会不管他,我没什么感觉也只觉得嘲讽。

我的爸爸是我这辈子最不想嫁的那一类人,懒惰,拖延,没有责任心,好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他没有对我尽过一点当父亲的责任。听妈妈回忆起来爸爸是一个顶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很快,可就不愿意脚踏实地的做事情,败光了妈妈挣来的所有钱,甚至还因为一些事情入过狱,这些都是很后来才知道的,总之对于这样一个废人,妈妈是忍气吞声,一再原谅,甚至爸爸出轨搞大了别人的肚子,妈妈花钱去给她打胎,也还是原谅了,我有时突然庆幸那些事情发生时我一直住在外婆家,未曾了解也无需亲临。

后来妈妈在龙泉开店带我,因为初中的学费对于妈妈并不景气的生意是一个很大的负担,也或许是妈妈一个人久了也需要一个陪伴,于是她遇到了一个男人,那该是我这一生都不会淡去的阴影,妈妈和爸爸离了婚,嫁给了这个男人,然后我们住在了一起,那段时间因为他喜欢吃辣,妈妈从来没有考虑我一点辣都不会吃,仍然坚持顿顿放辣,我那时候一度认为妈妈更爱他一点,也至于那个男人在妈妈不在的时候对我动手动脚我依旧不敢告诉妈妈,直到一天夜里他的举动实在过分了,我躺在床上哭了一整夜,第二天不起床,妈妈来看我,我泣不成声,妈妈一下子就知道了,说他是不是动你了,我哭着点点头妈妈气的不行,可她后来还是劝我,毕竟也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让我就忍了,说他俩刚结婚,现在离婚了,外公外婆脸上挂不住,为了他们所谓的面子,我忍了,妈妈后来也只是交代我睡觉时候记得锁门就是了。

我那时真的极度反感妈妈的软弱,直至今日你我也还是会去埋怨,和妈妈也有了难以抹去的隔阂。后来初二的时候那个男人还进过一次我的房间,美其名曰给我送枕头,好在我及时醒来了,第二天妈妈知道了这件事情,同样的,她还是让我原谅。

时间就这样过去,中考时候我运气超常,意外考上了市重点高中的实验班,这是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惊喜,实验班的同学们非常的暖心,我如今最好的朋友,就是在那时认识的,她们把我当成妹妹的照顾,我的文本不算好,可总能得到她们的赞美,班级大大小小的需要写稿的事务总会交到我手里,我由此感到了温暖也学会了自信,我开始勇敢表达自己的情感,不再怯怯生生的缩在角落,隐藏起自己的一切,或许我本就不应该是这样卑微怯懦着的。

高一下的那个暑假,忘记了起因是什么,总之我忽地对这样的生活开始抗争,我第一次向妈妈吐露出那件事对我的影响是越长大越深刻的,它从不会随着时间淡化,我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死死的被扼住喉咙一般,发不出声音,无法呼吸与挣扎,每天看着他还要叫他一句爸爸我真的是痛苦死了,我巴不得他下一秒就死掉,看见他就想吐,我表示只要离开他,苦一点难一点又有什么所谓呢,只要我长大了有能力了这一切都能改变,我想我可以的。

妈妈这次说尊重我的选择,说这次不顾及任何人是面子只为我,然后她叫来了阿姨帮我分析,阿姨分析起来头头是道仿佛真的切身实地在为我考虑,她说这个星期五放学先住她家吧,给我妈妈一点时间去处理。我同意了,星期五很快就到了,放学我满心欢喜地给她打电话,却得知她已经在旅游的消息,说让我先回家,我那时除了愤怒也只剩下了错愕,于是我到现在还怨恨我的阿姨,我回了家,半夜他喝醉了酒醉醺醺的回来,冲到我的房间,跪在我的面前求我原谅他,不然他死不瞑目,我当时脑子就是一片空白,后来他还作势要从窗户跳下去,我不停的流眼泪,什么也说不出,我怎么原谅他,我巴不得他死,我恨不得他就跳下去了,可妈妈同他一起跪在我面前,是在逼着我原谅他啊,我扯着嗓子重复着“我原谅你了!”可是喊出来这心痛的像被刀子剜着,身体像泄了气,停止了思考。

后来的日子,平平淡淡,每到过年的时候我依然极致委屈,我本该去他家过年的,可是我坚决不去,我知道是不给妈妈面子,让她难堪,可我尽管知道她的不容易,却依旧尽力时刻提醒她我还在恨,我时刻痛苦着,她不会强求我,我一直在外婆家,说来奇怪自初中以后我同外婆关系变缓和,我当然清楚她一直爱着我,她同我讲那时候对我万分严厉也只是因为,在她的意识里,放在她家的小孩必须教好,不然是她的责任,我每个星期给她打电话,因为她很关心我,常常因为我一两次的发挥失常整夜整夜的难以入眠。

高二分了班,是一个只有四个男生的文科班,女孩们大大咧咧,喜欢开人玩笑,坦率真实,我们被成为“木兰班”,成绩不算好,关系却异常团结,在所有考试或是比赛中,每个人心照不宣的都会说一句“二班加油”,这对我的影响是巨大的,因为我在无论什么样的困难面前都不会害怕,因为我总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可高中比较遗憾的大概是不知什么叫努力,玩闹着也就过去了,每天做着高考总会发挥超常的白日梦,但白日梦在高考当天破碎了,不但没有超常反倒是极其不正常的失常,毅然决然的,我走上了 高复的道路。

这一年,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受过委屈,也感受过不公,高复学校是个修罗场,但总归也算是挺过来了,这也算是一场梦,梦醒了世界明媚,阳光灿烂,也就不再去悔。

高考完,我加入了当地一个教育机构当负责人,处理着大大小小的日常事务,宣传,写文案,带领团队,接待家长,当教员,我有在每一次自信的同人交谈时感受到,我有在暴风成长,或许早年的经历在我的回忆里摊成淤泥,糊在心口,它依旧暗淡隐隐作痛,可我从不会被过去所困,我眼睛里只有未来,它如此灿烂着同我招手,我也只有期待。

我永远感谢自己是一个无比乐观积极的人,哪怕受到了命运的背叛,在极度困苦悲伤的时期,我依旧会有所期待,我不会想过离开这个世界,我只是想着未来,像小说的女主角一样帅气回归,让曾经所有看清我的人大吃一惊。我也的确做着“主角游戏”,相信自己就是自己世界的主角,和所以童话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样,历经命运的考验才能真正发着光,获得无比幸福的结局。

我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我想要去经历与尝试,我会有不足,但我依然善良,我学着努力着发着光,去照亮身边的人,生命多美好,多热烈。我愿意相信每一件事情,无论多么糟糕,都会有它存在的意义,我经历过来了,也不见得苦,也不见得难,只想着自己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子,在偶然抬头的时候眸子里可以做作的流露一点忧伤,这也很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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