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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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夕阳懒懒散散地落在屋架上,一抹绯红的云霞点亮了西边的天空,寒鸦飞过村庄,田地里剩下的那半截禾兜奈不住冬天的寒冷耷拉着杵在田地里。一层薄薄嫩绿的新芽铺满了田野,远远的看出象一层绿草皮。渠道里的洋鸭爬上了田埂,拍着翅膀,排着整齐的队伍摇摇晃晃地朝家的方向赶去。村子里听得见鸡鸣狗吠,人们吃过晚饭之后,三五成群地走在乡间小路上,悠闲自在散步聊天。

田素梅用轮椅推着老伴早早地走在夕阳底下。七十几岁的老伴早几年前就中风了,要不是田素梅精心照料,哪有今天这样好?他穿着军绿色连帽子的中长羽绒服,戴着黑色厚厚的手套,整个人看上去干净整齐。田素梅替他一边拉了拉帽子一边笑着说:“刘长卿,那些年你天天吵着要跟我离婚,幸亏没离吧?”

许久许久刘长卿歪着嘴巴流着口水说:“你田素梅前世欠了我的!我欠你的永远还不清了。”刘长卿虽然吐字不清晰,但看得出他脸上淡淡的笑是幸福的。田素梅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替老伴擦掉嘴角边流下来的口水,她的眼神里藏着温柔的光。

刘长卿年轻时长得一表人才,一件藏青色的中长风衣,一条灰色的长围巾,在那个年代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性。田素梅在学校里教书,她有一份正式工作又是国家粮,虽然长相一般,想要追求她的还真不少。一场电影看完后回学校的路上,刘长卿打一支手电一路护送,一路甜言蜜语把田素梅感动得一波又一波,她不顾父母反对非刘长卿不嫁。那些年刘长卿以追到田素梅为傲。婚后不久他们生下了一个女儿,两个人恩恩爱爱地过日子。

当时村里杨寡妇长得标致,其实她不是寡妇,因为那年代穷,能够吃饱一餐饭就已经很不错了,杨寡妇家里六姊妹,她父母为了一份口粮,硬是把李玉琴嫁给家境富裕的杨驼子,那年代不谈爱不爱的,谁家有口粮谁就有本事 。杨驼子心灵手巧,又有一门做裁缝的手艺,在旧街上开了一家缝纫铺。李玉琴水柳蛇腰的,两条不同颜色的旗袍裙轮流穿,包揽了村庄里整个夏天之美,那是杨驼子的杰作,他亲手为李玉琴量身定做的,颜色虽然淡了一点,但那花色清秀而不杂乱,村里的女人们看到真是羡慕不已,男人们都会伸长脖子,目光从村头看到村尾都舍不得移开,直到李玉琴扭动着屁股在那间燕子瓦房的泥墙边消失。有的男人甚至被女人揪住耳朵往家里拽。村里人都认为她跟杨驼子两个站在一起哪都不般配。就更别说晚上要睡在一张床上,男人们想想都酸溜溜地觉得李玉琴只会巴望着天快点亮。又听村里女人们传遍杨驼子咋咋咋都不行,说李玉琴没破女儿身天天晚上守活寡,所以背地里都叫她杨寡妇。刚来的那一年,李玉琴整天哭哭啼啼的也不出门。后来李玉琴怀孕了,村里人于是就各种说法,有说孩子不是驼子的,还有人说看见谁谁谁晚上从杨驼子家里出来好几回,村子里的老樟树底下,三姑六婆挤在一起说得津津乐道有声有色。一会说刘长卿跟田素梅两个人差距太大,田素梅生得又黑又瘦,五观各自凑合在一起毫无动感之处,大家甚至认为田素梅如果没有教书这份工作,刘长卿是绝对不会选择她!好事者于是把刘长卿跟李玉琴两个人扯到一起。觉得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扯到一起弄点桃色新闻花边出来就没劲一般,一时间村里传得七七八八说得跟真的一样。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田素梅耳朵里去了,开始她只是听在心里,也不当回事,因为她根本不相信刘长卿会做出那样的事来。晚上两公婆卿卿我我的,后来又生了个儿子。所以别人说什么她都不给出任何回答。实际上心里还是不能做到静如止水,因为丈夫确实也算得上风流倜傥,白色洋布褂子洗得干干净净出门才穿在身上,做事或睡觉时,白洋布褂子挂在蚊帐钩上生怕起皱。就从这个细节处,田素梅总怀疑丈夫可能有那么一回事。所以暗地里她还是偷偷地留意丈夫的行踪。但一直又没有找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后来一想或许好事坏事总得有人说几天。

这样平平安安过了好几年,夏天的某个晚上,月朗星稀,刘长卿白天忙队里的农田活太累,所以早早地吹灭煤油灯就睡觉了,田素梅改完作业备好课时,刘长卿已经在床上打呼噜了,月光泻在窗台上,屋子里显得宁静而又温馨。田素梅上床睡觉,不一会迷迷糊糊中就听见刘长卿说:“玉琴啊,给你扯了一块花布,放在你家厢房里的风车斗里了。”

田素梅一惊,瞌睡全醒了还以为自己做梦,又竖起两只耳朵再听时,刘长卿只是睡得安安稳稳,什么也不再说了。她一夜未眠,等到天一亮,早饭都没做,就直接去了杨驼子家。赶巧杨驼子刚好去裁缝店里,他前脚走田素梅后脚就进了厢房里,她走近风车,踮起脚伸手往风车斗里一捞,果真捞出来一段花布,她抖开来一看,那上面花蕊象一根根金针一般刺痛着心口,难过得眼泪哗啦哗啦地流出来。她走出大门时,李玉琴正端着一盆子洗脸水往外面一泼,正好溅在田素梅身上,田素梅一边捂着脸一边哭着跑回了家。

早上刘长卿从田地里做完事回来,看见田素梅坐在灶底下发呆,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地问:“怎么啦?”

田素梅不想理他,别过头去,饭也没吃就去了学校。一整天心里象塞了什么一样的难受。但她又不想捅破这一张窗户纸,只想等丈夫先开口说,她突然觉得刘长卿很会装,装得若无其事,装得理所当然。她知道自己没有李玉琴漂亮,也没她那样会打扮,两条敞口子黑色直筒裤加两件净色土布褂子,这就是田素梅一个夏天的打扮,无论多热她从不穿短袖衫,两条帚尾辫老气横秋。她从鼻子底下轻藐地“哼!”了一声,不屑一顾地认为刘长卿始终是自己的丈夫,她李玉琴再漂亮又能怎么样啊?刘长卿晚上并不会回到她家里去!他还不是天天在家里吃饭睡觉?田素梅这种想法其实只是自我安慰而已,因为这样想着心里多少平衡一点。她不想跟刘长卿闹翻,毕竟两孩子都大了,闹出面这得多丢脸?如果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最终把刘长卿吵跑了,问题还是解决不了,她太爱自己的丈夫了,她害怕失去他,也不想失去他!所以晚上回到家时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照样煮饭等孩子们放学,吃完饭,煤油灯下孩子们做作业,她就坐在旁边缝缝补补,一边等着丈夫的归来。

杨驼子死的那一天傍晚,天似乎黑得特别早,凛冽的西北风敲打着木窗户,灶台上的煤油灯不停的摇晃。李玉琴穿着碎花短袄,系着一条厚厚的杏色围巾,两条长辫子在风里乱舞,她踩着深冬的厚雪朝刘长卿家里赶来,但她却不敢进田素梅家的门,站在泥阶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刘长卿,刘长卿,杨驼子死了。”

刘长卿饭碗筷子一放,披了件军大衣就往外面走,田素梅拿条围巾追出来时 ,就只看见雪地里杂乱的几行脚印,她站在西北风里望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突然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变得异常的艰难,心里顿觉无比的凄凉。许久许久才转身进屋,一个人坐在煤油灯下看着泥墙上自己幽暗的影子发呆。

大年过后,刘长卿变得异常的忙碌。阳春三月,窗外下起了一场杏花雨,田素梅终于忍不住了对刘长卿说:“你以后少往她家跑点,村子里流言蜚语多。”

“我还怕他们流言蜚语吗?人家刚死了老公,没有劳力,队里那点活我不帮她,谁帮?”刘长卿说得自己跟救世主一般。

“我不准你去她家!白天不回,晚上她家还有什么活要你去帮忙?”田素梅理直气壮地问,声音一下就提高了八度。刘长卿不说话又准备出门。田素梅越想越气,猛地一下扯住丈夫的胳膊,她不要他去,两个人推推搡搡,不知怎么就打闹了起来,左邻右舍看热闹的,把刘长卿家的木窗户都挤爆了,并不能怪他们幸灾乐祸,而是大家都认为田素梅不蠢,这样的事难道不知道?他们只是怀疑刘长卿家不可能这样安安静静!应该吵架热闹一番才算正常,这不今天晚上听到他们两公婆吵架,百分之九十九肯定都来看热闹。可只听见田素梅哭哭啼啼的声音,刘长卿门一开,泥阶上的一群人个个都尴尬得面面相觑,刘长卿扒开人群,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夜里,只剩下田素梅的哭声幽咽绵长。

摇摇晃晃的灯影映在白色的石灰墙壁上,窗外倒春寒,睡到半夜,刘长卿起身穿衣准备回家,李玉琴猛地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撒着娇说:“我怕,我不准你回去!”

“可我终究还是要回家啊!”刘长卿抱着李玉琴的柳腰说。

“长卿,你替我想想!我孤儿寡母的靠谁啊?你是我的主心骨,以后你只能属于我,我永远都是你的!”李玉琴温声细语地说着,一边把脸埋进刘长卿的怀里。刘长卿心里一阵感动,万分不舍,他把李玉琴整个身子抱进怀里,几番缠绵起伏难舍难分,那一晚刘长卿直到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才回到家里。

田素梅终于忍不住了彻底爆发了,她打了刘长卿两个耳光,打完之后她发现她的手不停地颤抖,村里看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把刘长卿家的茅屋围了个水泄不通,刘长卿觉得田素梅当众打他耳光很没有面子,大声嚷嚷着要离婚。田素梅听到那两个字时整个人都崩溃了。她找到李玉琴家,想跟她好好谈谈,但李玉琴不见她,向来心高气傲的田素梅终于放下了以往的那一股子清冷与高傲,搬起一块砖头朝她家窗户狠狠地砸去。

“我不想跟你这种无知之人纠缠不清,你不要脸,刘长卿还要脸!”不管田素梅怎样叫嚣怎样哭闹,李玉琴就是不开门。田素梅实在也想不出办法来对付李玉琴,回到家里一肚子气没地方出,桌子椅子都摔了个稀巴烂,但还是要过日子啊,忍吧,忍到孩子初中毕业,初中毕业后再忍忍吧,忍到孩子们考上了大学。田素梅有一对优秀的儿女,不只是长得好看,重要的是,那两个孩子会读书。那年代家里有两个孩子考上了大学,该是多大的荣誉!刘长卿心里那份喜悦真的无以言表,感觉到他走路的姿势都有点飘,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在李玉琴面前根本不提及离婚的事,李玉琴心里七上八下完全没底了,有几次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觉得自己没有底气,栓不住刘长卿这样的男人。

当时刘长卿跟田素梅闹翻之后,田素梅第一就是断了刘长卿的经济来源,本来以前田素梅的工资领回来就全交给刘长卿,她不当家,家里大小事都由刘长卿决定。刘长卿既然做了初一,田素梅也就毫不留情果断地做了这一决定。杨驼子在世时,他赚的每一分钱都交到李玉琴手上,加上杨驼子死后没多久,李玉琴又生了一个女儿,(当然李玉琴的这一对孩子,村里人似乎心里都猜想着是谁的,但只是某种猜测)正是要钱用的时候,刘长卿空有一副好皮囊,他又没去哪里赚钱,队里分田到户之后,两个季度除了上缴公粮之外就已经所剩无几,填饱肚子还算勉强,自己家里靠田素梅那几十块钱的工资都快养不起孩子们读书,就更别说要拿钱给李玉琴养家。日子一久,李玉琴就觉得这样养不活两个孩子,于是她把街上那间裁缝铺稍微装修了一下,开了一家日杂店,表面上买一些日杂用品,实际上她招了几个外地女的在那里干一些卖身养家的勾当。刘长卿其实心里很明白自己不能给李玉琴一个安稳的家,但他就是舍不得她!根本放不下这个女人,所以年年岁岁里守着她。

那年秋天,当刘长卿坐在院子里等李玉琴归来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李玉琴一进门那疲惫的样子真的让刘长卿心痛不已。那晚两个人懒在床上,刘长卿问:“你该不会自己也做那事吧?”

“长卿,你别想太多,我心里有你,你放心吧!”李玉琴话还没有说完就灭灯睡觉去了。

当刘长卿发现下身奇痒无比,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他感觉自己错付了一往深情,心里突然就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了,枕头边的那些情话原来都是假的,。但那一路他想得最多的却是李玉琴的温柔。他不舍她?可再不舍又能为她做什么?,自己又有什么能力让她回头?想着想着心里一酸 ,眼泪突然在眼眶里打转。让他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半个月没去找李玉琴,那晚再去找她时,她已经把大儿子托付给杨驼子的兄弟照看,女儿送回了娘家,安排好一切之后,她卖掉了裁缝铺,听说是跟一个女的走了。这样的结局刘长卿一下真的无法接受,他总以为李玉琴会去看望一下他,半个月从煎熬中度过来,却是人去楼空。

刘长卿不相信她会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十几年的感情就这样灰飞烟灭?他坐在门口石墩子上,看风卷起一院子的落叶沙沙作响。他想了很多,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偷看他的眼神,想起前前后后的种种,想起杨驼子死的那晚上,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雪地里,他突然停下脚步,抓起她冰凉的手放在胸口上信誓旦旦地说:“别怕,以后还有我!”那样简单的誓言都实现不了,如今却落个物是人非,只剩树梢上那一弯残月。

那晚刘长卿深夜时才回到家里,一声不吭地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着空洞的屋架,早上也不起来吃饭,田素梅从女儿房里出来时,她只以为刘长卿有点累,她也不想搭理他,两公婆分房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田素梅总盼望着男人会回头,但总觉得刘长卿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刘长卿大病了一场。

又二十几年后,那年樱花开,篱笆墙外的桃花伸出来,灿烂了整个春天。新柳拂面,燕子低飞,柔柔细雨湿了梧桐,绿了芭蕉,刘长卿打着一把黑色的伞走过村子里的池塘边时,迎面碰到李玉琴,两个人呆立在原地,谁都不说话,并不是无话可说 而是太多的话沉淀了几十年之后,再见都已经发黄生锈了,道不明,说不清,或许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有些等不到的结果就不必要再等,李玉琴本以为刘长卿会离婚跟着自己过日子,自从他儿女考上大学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提及过离婚,她知道自己没有盼头了所以她才会离开。

旧事不必重提,这样也好。她默默地从他身边走过,雨淋湿了她的一头卷发,刘长卿回头时,李玉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那背影依旧漂亮,只是旧事已远,容颜已老。李玉琴回头时,刘长卿已经走去很远很远,或许前世修来的缘分已经到头了。不必纠结于过往,但过往里的云烟全都是无法遗忘的记忆 ,关于年岁的记忆,关于一段风花雪月的浪漫,关于一段情深缘浅却又无法释怀的往事终将在岁月的年轮里渐渐发黄。

听说就是那一天下午,刘长卿中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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