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文章

    还在上三年级的时候,老师问我们长大了以后要干什么。我回家后告诉了我妈我的答案,我说:“我长大后要当文学家。”

    在那时年幼的世界里,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小小的脑海中,认为世界上那么多的职业是那么无趣,我觉得,似乎那些东西,无论科学、无论医药学,所有的一切成果都会被时间掩埋,随着光阴的流逝,新的问题已经不需要昨日的发明了,而唯有文学,可以创造出一个永恒的世界,因为它扎根于人类永不凋零生生不息的情感啊!

     我得意又骄傲的将这个重大的决定告诉母亲,仿佛我已经是这个世界上屈指可数的文学巨匠一样,可母亲却像一盆冷水一样泼了我一身冰凉:“古往今来那些搞文学的人有几个过得称心如意呢?!你做这个能养活自己吗?!”

     其实,那时的冰凉只是在一盆正燃烧的大火上泼了一盆水罢了,我心中那一时的兴奋晏息下去,却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心中的田壑被这一盆水流冲刷出了另一条道路,我隐隐的察觉到一种矛盾,那时却不曾明白是什么,只记得光脚踩着的地面传来阵阵炎炎夏日舒适的冰凉,门外的大马路在烈日的照耀下有种死闷的燥热。

     在时间的磨砺下,我早已经懂得那时母亲的话给我打开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了。她告诉了年少的我,这个世界除了繁华似锦、烈火烹油,还有贫穷与饥饿。

    并且,这些东西,无论在哪一个朝代、无论在哪一个地区、无论是哪一个人,这些东西,都会经历每一处历史与人生的轨迹。

     随着我渐渐地长大,我也明白那时母亲为何会略带薄怒的讲出这样的话,那时家里的光景不好,而她的女儿却告诉她,她已经决定将来要做一个在她眼中没有改变现状的用处的人。

     从那时起,我开始更加审慎的看待我所见到的一切事物,不再如同过去一样毛躁的品评世间的一切。

     这或许就是人类所困扰于其中的永恒的矛盾吧。物质与精神。世间有多少的阴差阳错,人生有多少的悲欢离合。我们控诉于命运,但命运就是我们的选择。

     多年后的今天,我走过高考,在填报志愿的时候,不假思索的将所有的学校的第一志愿都填写了中文系。妈妈和我一起研究报考学校的时候,一边在纸上写写划划,一边头也不抬的说:“你想好啊。”我也低着头仔细研究着心仪大学过往几年的分数线心不在焉的说:“想好了。”

     她是个可爱的妈妈,会教导孩子负责的对待自己的选择,但从来不从中加以干涉。

     从第一学校掉到第三学校,从南方的厦门换成北方的长春,我心情低落她会适时的安慰:“不也是喜欢的专业么?还是双学位呢!我还能趁机去长白山玩玩,一直挺想去太远没去成。”

     送我来长春,她待了好几天,跑了很多地方,给我买了很多东西,却没有去长白山,她说一个人去没意思,等我毕业了两个人一块儿去。我开玩笑说:到时候我和男朋友一起去,不带你一块儿玩。她一边举着遮太阳的小花伞一边说才来几天哪就这么急着把你老妈丢了找朋友啦。我大笑着往另一侧她的影子处躲去,长春的纬度高,我可不希望自己被晒黑。

     晃晃悠悠,将尽一年,我依旧单身一人,没事干的时候想想家,也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特别想回去的强烈愿望。只有在那些想出去走走却因为没人陪的情况下,才会惊讶的发现,我的天哪,居然还没找到心仪的对象。然后想起她一个人懒得去长白山。

      大学的日子并不是自己高中想像的那样。中文系的日子也不是像过去的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双学位的专业课程排的满满的,悠闲的惬意时光实在是少之又少,有时候想着毕业后就要养家了,自己给自己增添些没边儿的压力,日子也一天天溜得没影子。

      那天上文学史的课,老师说老舍曾经对改了他文章的编辑发怒:“改我一字者男盗女娼。”思绪又随着窗外的闲云飘到了三年级。

      谁的年少不疏狂?那时候自己的文章总是在语文老师的帮助下县报纸上发表,怀揣着千古留名的文学家梦想的我在那一天看着作文本上老师特地用大红笔将我写的“一树花开”改成了“一束花开”,气不打一处来,竟是在小小年纪有了和老舍一样的感觉。

     不自觉的破口一笑,前后几排的小伙伴投来打趣的目光,旁边坐着的舍友见怪不怪的说:“又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儿啦?”

      她的一问又让我记起五年级,意外的因为什么已经忘掉的原因获赠了一本辞海,兴高采烈的写上名字后,请老师提语,他写着写着说:“先头说你是错字大王,今天看来说得一点儿也没错。”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用还裹着粉笔灰的手指着我的“蒋”字说;“你的姓是这样写的啊?”我盯着我刚刚写的名字看了半天,说:“是的啊,我从小到大都这么写啊,一点问题也没有。”我的语文老师满面笑得像朵即将凋零的灿烂的花儿不可置信的说:“你就把自己的名字写错了十几年啊?!”我依旧觉得自己的名字一点也没写错,奇怪的说:“哪儿错了啊?”他叫我自己去查字典,我回家对着字典研究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经过高人指点,终于知道自己把“蒋”里的“夕”字写了两个点。再大一的我回顾五年级的这段趣事时,那本辞海早已不知何处去,记忆却依旧在人生的各个角落翻动着昨日的春风。

     已经十几年未曾见过那位给我文学启蒙的老师了,倘若今年暑假回去请他喝茶,是否还会为那些久远的事情喷茶一把呢?

     真是期待。

     我写过很多种风格的文章,有的已经会被现在的自己自嘲为幼稚,有的已经不知所踪,有的在网上连载到一半就被懒惰的自己弃坑,这些偶尔在脑海中出现的回忆,也被自己挑选出一些片段来写了这样一篇我的文章。

      而你要知道,人的一生是多么的长远啊!所有的回忆都是我的文章,如果你愿意,我将慢慢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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