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砖是令人伤感的。当它被刮平腻子,涂上油漆,就成为了空间,变成了一种生活方式的想象。但是我先看见了它们的赤裸裸,那么,其后的粉饰又怎么能让人信服呢。我看见送葬的队伍高高兴兴地吹拉弹唱,墓穴的门口也是同样的红砖墙。大家把红砖墙敲开,把骨灰盒放入,再将红砖一块块砌上。幽室一已闭,千年不复朝,然后高高兴兴地回到我们的红砖房。
你讳言死吗?我轻易地说到死,但希望死与我的日常隔断。但我用以隔断的墙,正是连接死亡想象的墙。倒不是连接死,死就是死,冰凉的,陌生的。
啊我说的并不是房子是不重要的,和谁住在一起才重要这样的话题。离开城市森林,去所谓的自然也不会让我跟有亲近感。我投入巨大的热情去设计我的房子,但我却不宝爱它。爱是什么呢?热情过后,不也是冰凉和陌生吗?
用钥匙开门的时候我想,我们已经体验过巨大的幸福了。幸福并没有消失,只是我们逐渐意识不到了。这个想法积极得吓人,由此我可以永远自欺欺人,如同生活在黄金世界。可是当我体验了所有的幸福,除了遁入黄金世界和天使重复着赞美诗,我还有什么可选择的呢?
除非取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