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初中的时候是2001年,那时候农村很多人家还指望着土地上的收成过日子,经济上并不宽裕。
因为我是休学之后又复学的,虽然间隔两年,但还是跟的上的,成绩也算是偏上。我的同桌是一个五官端正的男孩子,非常老实,很腼腆,有时候别人跟他说话他都要脸红的。我对他印象很好。可能是家境有点困难,他常常穿着不合体的衣服,他的手红肿开裂,一看就是经常做家务而没有好好保护的结果!那时候很多农村人家擦脸油也就买一块钱的隆力奇蛇油膏。所以很多同学手指会有冻疮,也有是干裂。裂开一个个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小口子。一片很多小口子结了淡淡的疤痕,每一个疤痕颜色都很淡,但是连城一片还是与皮肤本身的颜色区别开了,像颜色淡淡的灰;也有的裂的大一些,翻着红肉,像婴儿细嫩的小嘴……不管怎样,生了冻疮的手总归是不好看的,而且苏北的冬天那么冷,教室里滴水成冰,每个人把手缩在袖子里哆哆嗦嗦的很难写出工整的字来。但是他可以,很认真,我自愧不如!
周一的一个雾蒙蒙的早晨,我比平时稍微早一点到了学校。看见他自行车后面驮着米粮在教师家属区那边一个门前停下来(他是住宿生,一周回家一次的那种,我是走读生),那个冬天,他怯生生的站在门外的寒风中等待 着他的亲戚给他开门的样子莫名其妙的就印在了我的脑海中。后来就分了班,都忙着学习就再也没见过。
再见就是四五年后吧,高考结束迁户口的时候遇到了他,还是那么腼腆,就打了个招呼,也没有问考了什么学校!看着前面蜂拥的人群,我们都是很佛性的等着,后来他的家人推着他挤进人群去办理了。我妈也来了,然后推着我也进了人群,然后就再也没见过!
其实像他那样的老实敦厚的孩子很多,之所以回忆到他是因为有了对比。当时跟他成绩不相上下,和他一个地方来的还有一个男孩子。当时我是小组长,轮到我们组值日的时候,他很快闷声不响的就把自己该打扫的地方扫干净了。而另外一个同学完全拒绝劳动,下课直接去玩了。我很不忿的去找他,我说你凭什么不打扫,大家都要做的你有什么理由不做?他居然用很轻蔑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很直白:居然让我扫地?我成绩那么好怎么需要扫地,你是傻子么?问这个问题都不值得回答……看着他的倨傲的神态我就没有继续和他讲话,我明白对这样的同学说什么都没用。我没有告诉老师,也没有跟任何人抱怨组里有这样不配合劳动的同学,我自己扫了,但我从那以后就对这位同学敬而远之。生活不是学校,总有一天他会遇到愿意教他做人的人,我又何必跟他闹不愉快呢!
也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在交友方面完全摒弃了成绩。不管对方成绩家庭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多年以后偶尔想到我的中学生活,还是会想到我的同桌,我们同桌好像也就几个星期吧!真的是个品格很好的人呢!希望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