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当天,司徒焱早早醒来。想到今天的节目,他心中激动难忍。一睁眼,他就想到了夏雨纯。打开房门,他张嘴喊道:“罗姨,夏雨纯呢?”
罗姨脸上堆着笑:“少爷,小雨今天休息,一早便出去了。您找她有事?罗姨能帮上忙吗?”
“没,没事。你去忙吧。”司徒焱重新关上门,心情刹时间失落。不知道为何,他现在越来越依赖夏雨纯,只要她不在自己的视线之内,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就夏雨纯那样儿,平时闷不吭声,动作粗鲁,像个男孩子似的,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女孩子的样子,除了身手厉害,干啥啥不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掂记着她哪一点,怎么就觉得少了她,看什么都顺眼了。他重重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夏雨纯,你这么早出去,干什么去了?哼,算你狠,出去也不跟本少爷说一声,这个仇我记下了。
清冷的大街上,偶尔有人路过,周六的早上,比平时懒散了几分。路上的行人,没有了往日的匆忙,多了些许惬意。路上老头老太居多,年轻人抓住时间能多睡便多睡。不用赶着上学,不用着急上班,连街上的公交车,都空荡荡的,少了拥挤,跑起来比平时快上许多。
夏雨纯在街上慢吞吞地走着。她一个月就这天休息,平时都得侍候那个傲娇少爷。好不容易可以透透气,她自然得好好珍惜没有他在身边的时光。说好的晚上去皇庭玩,她要在约定的时间内赶回去。不然那家伙肯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切,一个毛头小子,她还不放在眼里。如果不是当初立下军令状,定要完成任务,她的日子会是何种潇洒。她拉了拉头上的棒球帽,感觉自己是自讨苦吃。
其实这种任务,她完全可以交给别人去做。无奈那小子出身小县城,防心重,不是同龄人,根本无法近身。思来想去,这个任务还是她去最合适。正好她嫌日子无聊,便自告奋勇,接下了任务。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的每天,都在后悔当初的决定。只可惜,任务一旦开始,不成功便成仁,就是不能半途而废。
纤细的身影在一条小巷子往右一拐,进入了罗城人人避而远之的罗刹街。她倒是面色如常,丝毫不见异样。来这条街,如闲庭信步,悠然自若。比起在司徒家的如履薄冰,步步惊心,这条小街,她更喜欢。
脸上多了笑容,嘴上唱着小曲,她很开心,很想吹口哨。老头子要是见她这般模样,估计要气得跳脚。她距离他心中的淑女形象,似乎越来越远了。她内心感到极为可笑,明明是个黑帮大佬,不教女儿发狠,却教女儿三从四德、四书五经,要她成为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啊呸,想想她就觉得恐怖。如果不是许久未见他,她真想离他越远越好,最好不见。
只是她没办法,她再浑,也是个孝顺女。几个月没见,晓得他心中挂念,自然得亲自前来汇报情况。甩了甩手中的喜记灌汤小笼包,脚步变得轻快。带来他最爱吃的包子,他应该会笑逐颜开。
巷子越往里面越深。罗刹街,能让人敬而远之,自然是有它吓人的地方。就比如现在,外面一片祥和,而巷子深处可就不一样了。里面传来几声闷哼,紧接着有人倒地,还伴有几声谩骂。显然,有人在这街上执行家法了。
夏雨纯本不想惹事。她在这条街上长大,老鼠见了她都得绕路走。她假装没看见,想悄悄经过。可偏偏有人不长眼,撞在枪口上。三个小混混,还有一人被踩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小妞,一个人啊?想上哪儿去?哥哥们来陪陪你。”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伸手将夏雨纯拦下。撩起贴着脸的金毛,朝她抛来个媚眼。
忍住恶心,夏雨纯往后退出一步。眼前的三人,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在这条街上,敢放肆的,背景肯定有。她不想打草惊蛇,让人认出她,冷冷说道:“马上在我眼前消失,我考虑放你们一马。”
“哟嗬,小妞口气不小啊。够辣,哥哥我喜欢。”那人说完,不知死活地,上前一步想抬起夏雨纯的下巴。轻挑的事,他平时做得多了。哪曾想今日碰上了一个真罗刹。其他两人嘴角含笑,安静看戏。其中一人,将踩着人的脚,都往上抬了抬,收了力度。
地上那人哼了一声,挣扎两下,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没等他抬起头,便又叫人一脚给踩了下去。这一次,比之前踩得更凶,让他差点窒息。
夏雨纯轻轻一躲,右手抓住那人伸过来的咸猪手,用力一折,手掌脱臼的声音入耳,杀猪般的声音响起,金毛疼得冷汗直流,另一只手指着夏雨纯,连话都说不出来。另外两人惊叫出声:“大哥,你怎么了?”说着便冲了上来,想去抓住眼前的女孩。
女孩连飞两脚,一脚踢飞一人,只瞬息的功夫,三个人,全都受了伤。倒在地上的两人,抚胸哀嚎,站着的那个,指着她结结巴巴说道:“你,你,你,给我等着!”说完转身,也不管身后的两个小弟,飞也似的,连爬带滚,瞬间跑没了影。地上那两人,艰难起身,哭着喊着大哥等等我,头也不敢回,消失得无影无踪。
“喂,死了没有?没死的话,马上离开。”夏雨纯踢了踢地上趴着的人。
“谢,谢谢!”那人回过神,喘着粗气,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很想看清楚救他的人,但他伤得太重,只看见她脚上的大白鞋。
“不用谢。以后少来这条街!”夏雨纯拎高手中的袋子,见包子无碍,便抬脚离开。
地上那人,眼睁睁地看着那双大白鞋往前走,走到一家古铜色大门前停下,然后推门走进了屋内,再来便是大门锁紧的声音。小巷子恢复了平静,除了他的喘气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