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嫂子
许多人和事,如烟如雾,淡远得想不起来最初的样子。可是,刘嫂,是我心中的嫂子,她是挂在我心头的一幅画,永远那么慈爱的笑着。
早些时候,在朋友圈里,有朋友通过刘嫂的女儿的信息,告诉我,刘嫂可能不在了,最后证实这是真的。我惊呆了,就像突然跌入了无底的深渊,慌乱得没有了方寸。
你可知道,我不止一次的想过,等有机会,我会回到舒兰,领着你和大哥去旅游,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去哪里。你老弟早就像你希望的那样脱离了贫困。我还想跟你说,我学会了做菜。我记不清吃了多少次你做的菜,喝了多少次你倒的酒,这次,我要让你在桌边等着就行,你会高兴得夸我手艺很好。你总是劝我少喝少喝,这次,我们一起领略一次,什么叫酒逢知己千杯少。可是,这些竟然都成了泡影,怎不教我泪如泉涌?
你在我心中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嫂子,你更像知我疼我的大姐。当我跟你倾诉不幸时,你会陪着掉泪,当我嬉笑怒骂时,你会咯咯的笑个不停。
那年冬天,爱人去函授学习去了,只有我和不懂事的女儿在家,我突然发起高烧来。大哥和嫂子把我们爷俩接到他家里。记忆中,农村的大炕很热,很舒服。和他家的五个孩子都挤在那个大炕上的感觉,很温馨,很特别,嫂子在外屋忙里忙外,填灶坑,炖姜汤,历历在目。
我离开学校去机关以后,学会了钓鱼,时常领着一帮人去他们村子附近的水库钓鱼。不管人多人少,嫂子都会事先把吃的喝的准备好,到时间了,大哥再去水库喊我们。那次,很奇怪,我只喝了两杯酒,就醉的哇哇大吐起来,嫂子给我捶背,说,吐,吐,都吐出来就好了。
你是我亲姊热妹中的一个,茫茫人海中,兄弟我领略了不知多少人情世故,敢问人间真情几许?你就是那个傻傻的大姐,无时不刻的盼望着那个傻弟弟好起来。
音容宛在,痛断肝肠。
很多人知道,嫂子很柔顺,晚年很幸福,儿女孝顺,家境殷实。然而很多人不知道,嫂子是个非常坚强的女人,她的令人称羡的品格,在某种程度上,是由贫困和苦难打造的。很难想象,看上去有些富态的嫂子,最初是生活在舒兰东面一个很贫穷的村子里,那村子叫望乡屯。她和大哥刘春学育有五个孩子,一子四女,上面还有两个老人。靠什么维持这样的家庭?靠勤劳,靠玩命一样干活。至今想来,她是过度劳累和操心,给身体留下了重大的隐患。嫂子的人缘极好,邻里关系,温馨可人。我在《刘春学其人》中,写过嫂子,说她是望乡屯第一嫂。其实,称她是舒兰第一嫂,也名副其实。
最后一次见到嫂子,是四年前我回舒兰的一个晚上,大哥和嫂子请我去他们三女儿的火锅店里。幽暗的灯光下,嫂子始终微笑着看着我,我看出来她很满意我现在的样子,我也极力的表现出混得不错的样子,我只是想让她放心。我反复的说,现在,距离不是问题,想我了,早晨打个电话,晚上就会飞过来。
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微笑变成了永恒,而且,在送她灵魂安歇的队伍里没有我。天人永隔,悲从心来。
原谅我,嫂子。
安息吧,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