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今天凌晨得息,我的老姑去世了。奶奶有四个女儿,大姑姑年纪轻轻嫁了人就走了,现在连坟墓都已找不见了,二姑姑六十多走的,心梗,只有爸爸见到了最后一面,三姑姑一辈子体弱多病,现在居住在春城姐姐家,最小的就是我的老姑了。

老姑年青时身体很好,结实,能干,结婚时,老姑父是国营单位职工,老姑和老姑父住在了白山,老姑父壮年时得了病,老姑一直照顾周全,直到去世,老姑又帮忙照顾两个女儿家的孩子,我的二大爷八十大寿的时候我见到了老姑,老姑跟我说大姐姐走了,姐夫又有病,姐姐的女儿还在上学,老姑用自己的退休金养活着姐夫和孙女。

老姑一辈子没有享过福,我记得初中时,我到二姑家看到老姑没有吱声,老姑说,这孩子见到我都不吱声,因为不是经常能见到,估计她以为我很没有礼貌,可是她不知道,脑袋不够用的我其实正在想,这个女人是老姑么,我可别认错了。那时她很壮实,典型的中年妇女形象,再后来就是前年见到她了,已经很瘦弱了,我的身材可以装下她了。瘦了的老姑很好看,经受了中年丧夫老年丧女的打击,人没有歇斯底里,平和中有一点悲伤,是啊,命运啊,一个年老多病的女人还能争什么?

去年春节,老姑在我老家过的,妈妈包了饺子,她只吃了饺子边,吃什么吐什么,又不肯去看病,也许她早知道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不肯去医治吧。今天她终于解脱了,她的灵魂历尽了这一世的沧桑与欢乐,已有所得,来生我们还有缘分么?

而我的痛,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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