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趣话智囊·如何做到大局为重

人类发展史告诉我们,无论男女老少,无论什么种族,是个人就会得病。生病面前人人平等,不管官大官小,包括真龙天子。

宋仁宗不知道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病了老长时间,没上班。仁宗是个爱岗敬业的老板,病刚好点,就急着通知中书省和枢密院的领导干部开会。枢密院是管军事的,中书省是管行政的。

吕夷简是中书省的头儿,接到通知,不慌不忙,消消停停,看了一会文件,才挪着四方步往前晃悠。别人催他,皇上开会,您还老牛拉大车——四平八稳,磨叽啥呀?

见到仁宗,皇上问,好久不见,十分想念,你怎么现在才来?

吕夷简说,您龙体欠安,没有上班,大家都非常挂念,天天盼着您早日康复,重返工作岗位。今天突然召开紧急会议,事先也没个准备。要是着急忙慌、跟头把式地来了,不了解情况的人看见,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甚至,甚至,甚至……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如果,如果,如果……不利于社会稳定。

仁宗一听,是这么个理儿,我病了这么长时间,别人看见领导干部慌慌张张往我这儿跑,肯定不会往好的方面想,吕夷简想得周到做得对。

北宋有一位大学问家叫石介。这哥们特牛,写了一篇《庆历圣德颂》,对某些人进行了严厉批评,特别是把当权派夏竦骂了个狗血喷头。这还不算,宋仁宗废掉郭皇后,他把皇上骂了一通。谁说老虎屁股摸不得,我属武松。特别交待一句,石介写作文《庆历圣德颂》的时候,正逢吕夷简宰相下岗。

保守派和革新派斗来斗去,范仲淹等革新派输了,他的学生石介一块儿跟着倒霉,没多久去世,欧阳修写的墓志铭。

山东有一个叫孔直温的举人造反,但很快皇帝梦灰飞烟灭。有人说孔直温是石介的学生。于是夏竦展开丰富的联想,宣传石介没有死,逃到北方少数民族自治区了,还准备反攻倒算,要把皇帝拉下马。

这还了得!仁宗下令,控制石介家属,挖坟掘墓,看看石介在不在棺材里头。

当时吕夷简是京东转运使,对皇上派的人说,打开棺材,石介不在里头,说明逃走了,他家人该杀;可是如果石介真死了,无缘无故把老百姓的坟挖开,怎么给后世交待呢?

吕大人,您说的对,可我怎么给皇上交待啊?

你这样。石介死了,不会自己爬到坟里头,得有人办他给办丧事,有亲戚,有朋友,有上礼的,有送葬的,人少不了。你问问这些人,如果各说各的,不一样,就有问题。如果说法都一样,让他们写保证书,编瞎话掉脑袋,这样你就可以交差了。

仁宗听了汇报,明白是夏竦胡说八道,就把石介的家人放了。

棋不看三步不捏子儿。大局为重,深谋远虑,方能成就大事。

【原文】仁宗久病废朝。一日疾瘥,思见执政,坐便殿,急召二府。吕许公闻命,移刻方赴,同列赞公速行,公缓步自如。既见,上曰:“久病方平,喜与公等相见,何迟迟其来?”公从容奏曰:“陛下不豫,中外颇忧。一旦急召近臣,臣等若奔驰以进,恐人惊动。”上以为得辅臣体。

庆历中,石介作《庆历圣德颂》,褒贬甚峻,于夏竦尤极诋斥。未几,党议起,介得罪罢归,卒。会山东举子孔直温谋反,或言直温尝从介学,于是竦遂谓介实不死,北走胡矣。诏编管介之子于江淮,出中使,与京东刺史发介棺以验虚实。时吕夷简为京东转运使,谓中使曰:“若发棺空,而介果北走,虽孥戮不为酷;万一介真死,朝廷无故剖人冢墓,非所以示后也。”中使曰:“然则何以应中旨?”夷简曰:“介死,必有棺敛之人,又内外亲族及会葬门生无虑数百,至于举柩窆棺,必用凶肆之人,今悉檄至劾问,苟无异说,即皆令具军令状以保结之,亦足以应诏也。”中使如其言,及入奏,仁宗亦悟竦之谮,寻有旨,放介妻子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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