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权社会千百年来,对女性的性压迫体现在方方面面。裹小脚、贞节牌坊、处女情结这些显而易见的不提,爸爸们亲密地管女儿叫闺女,什么叫闺女?封建时养在深闺之中不见外男的女儿。
“他发现社会对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强暴一个女生,全世界都觉得是她自己的错,连她都觉得是自己的错。”
“一个如此精致的小孩是不会说出去的,因为这太脏了。自尊心往往是一根伤人伤己的针,但是在这里,自尊心会缝起她的嘴。”
李国华瞄准了这些幼稚的女孩子们,笃定她们不会把自己的遭遇宣扬出去,然后肆无忌惮地当一个收割者。是整个社会氛围、法律给了他这样的底气。事实上,角色原型也确实由于证据不足被当庭释放了。法律是最底限的道德,而大多数时间,法律无法代表正义。真令人遗憾。
房思琪、许伊纹、饼干、晓奇,这些书中的受害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作者本人的投影。她们都是外貌姣好的,对男性有吸引力的。但这不该是造成她们不幸的原因,甚至连因素都不应该是。
说到受害者有罪论,大家第一反应是被广为流传的——被强奸是因为穿着太暴露,活该。这样的说辞。但其实还有一个更早的词,叫做怀璧其罪。书中有许多李国华对女孩美貌的直白赞美,甚至说出“都是你的错,你太美了。”
刘怡婷是房思琪灵魂的另一半,比双胞胎更一致更同步,是作者试图接受自己、回归正常生活的一种妥协,而怡婷的最大特征却是——麻脸,不好看。
如果美丽也是一种罪过,这是多么可悲的事。
饼干被侵犯的当天去找自己的男友,向他献祭自己。然后被分手,“脏了的饼干,还要来干嘛。”他说她恶心。晓奇被有了新猎物的李国华当垃圾一样清理掉,从此一蹶不振,只要性不要爱,成了学校男生口中流传的放荡女生。房思琪也不再能接受普通男生的爱恋,不能进入普遍概念的谈恋爱流程,牵手-拥抱-亲吻-结合这样的次序已经被打乱了。
她们给自己下了定义,是有罪的,不洁的,不配的。这样的定义,并非是她们自己天生由来的理解,是整个社会的压迫下,塑造出的规范。
“她后来才了解,说婚礼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刻,意思不但是女人里外的美要开始下坡,而且暗示女人要自动自发地把所有的性吸引力收到潘多拉的盒子里。”
这是社会对女性的要求,妇德。
但我又有点释然,因为现在社会上已经开始了一些改变,会有人跳出来说,这样是不对的。我依然愿意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
我们没办法永远杜绝性侵案件的发生,但是,总归有人,愿意给倒霉的女孩一个温暖的拥抱,告诉她,这不是你的错,你才是受害者。会在女孩被嘲讽说,怪你自己立在危墙之下,穿着不当,抹黑走到小路的时候,站出来说:你在放什么屁?
最后我想说的是,无论男孩还是女孩,还是要有自我保护意识。不能指望遇到的所有人都是好人,要避开风险。大人在教育的时候也不要过于执着性别,不要去指责,我花了二十几年教育我女儿保护好自己,你却没教会你儿子不要伤害女性。而是告诉小孩子,生而为人,我希望你善良地对待别人,不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