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荒草丛生,大片大片的干枯蒿草有一米多高,直直愣愣地在春风中摇摆。低矮一点的,贴着干涩的地面,一时间,满眼望去,还真看不出一点生机。
孩子们在小路上一路向前,奔跑,追逐,嬉戏,搜寻着自己眼中的“宝贝”。大人们跟着,用手机记录眼睛看到的景色,还有孩子们的各种特色动作和姿势。
他们跑累了,蹲下来玩沙土,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起来的意思。看着他们玩,开始站着,后来,坐在地上了,确切地说,是坐在干草上了。
四处望望,眼睛里有了一簇簇的绿意,细看去,是白蒿,药名茵陈,星星点点的,藏于枯蒿干草根儿之间。
这不正是传说中的“神草”吗?
记得初中时,学校还集体喝“白蒿水”,干白蒿加水,大锅煮好的,说是预防乙肝。为此,全校放假,应该是春天,让学生去挖白蒿,我还跟着同学去了她姥姥家,据说那里可多,好远的地方,骑着自行车。
印象里,白蒿都长在沟沟坎坎里的荒地上,尤其是沟沿边,硬邦邦的土地上。小时候,吃过蒸好的,喝白蒿水还是第一次。我们排着队,老师拿着水舀,一个个地喝,那略带淡黄色的水,至今还在脑海里。
老爸说,正月的白蒿才能当药,再晚了,到二月也只能当野菜吃了,俗语是“一月茵陈二月蒿,三月都能当柴烧。”
听不少人说,茵陈水可以去婴儿黄疸,天然药物,我没有试过,俩孩子月子里都有点黄疸高,喝一点中成药水,都顺顺利利抵抗过去了。
作为中药,茵陈可以降血压、去体内湿热、保护肝等,无论怎样好,终究是药,没病没灾的,没必要用。
不过,白蒿做野菜还不错哈!这几年,老妈有时间了,年年挖一些白蒿,蒸好了再让我带走吃。弟媳也是蒸菜高手,前几天还给我一包蒸好的白蒿,是她带着孩子们撒欢儿时采摘的。
这次,她带我们来的还是那个地方,真是大荒原啊!现在的郊区,一些被征的土地,无人耕种,几年下来,蒿草满地比人高,一副原生态的样子,到让人有几分欣喜。
那些新生的白蒿苗,不论是在老根儿上发出的幼苗,还是籽儿生的苗,都极其耐旱,能在相对恶劣的环境中生存,生命力顽强,繁殖后代的能力也极强。
不知道什么时候,第一批白蒿在此生根,然后这片荒野的土壤里,越来越多的新一代扎根儿,白蒿的足迹遍及这里的沟沟岗岗。
一个沙坑,一把树棍儿,几片树叶,孩子们便可以沉醉不知归途。大人呢,四处走走,采摘几棵白蒿(白蒿苗是从老根儿上长出来的,一簇簇的,摘下一点绿苗,不影响其余的苗苗生长),也是满足感多多了。
见弟媳摘了一大把,寻思着够了,便不再动手,拉着小姑娘的手,四处走走,听她的“十万个是什么”,她一路问,妈妈,这是啥?那是啥?
对她说,这是白蒿的杆儿,那是白蒿苗,这是毛根叶,那是野草。走在干蒿草间,小路依稀可见,迎着夕阳,牵着小姑娘,回忆着曾经的白蒿的往事,感恩于大自然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