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直以来,我都固执地认为,谈天说地和所有事情一样,甚至更甚的是,需要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聊天这件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上至国际风云,下到家长里短,总有数不完的谈资,就像总也解不开的麻团。
莫要怪我小题大做。你细想想,无关痛痒的问候也就罢了,若是想要谈得欢喜,自然需要考量坐在对面的人。你说的他愿意听,你说的他能懂,他能有回应有共鸣,还能启发你思维扩展,他懂你好奇的,他懂你没说出口的,他理解你突然的安静,他明白你短暂的空白,坐在对面的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又像是曾同你一路走来的良伴。
古人最是体谅,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二
我喜欢散步,尤其是静谧的晚上,风轻轻的,放下一天的忙碌,静静地找寻我同这个世界的联系。
我是极没有自律意识的人,自学生时代起,但凡散步都是呼朋引伴,身边总有一同谈笑风生的益友良师。
那时候话题也简单明朗,无非是我那恼人的论文或者你新认识的男朋友,忽而老学究附体坐而论道,忽而小姑娘情怀想入非非,随时自由切换。学校的操场和林荫道是听过最多故事的地方。
后来,只身异地工作,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我的突发奇想总是找不到可以随时回应的对象,渐渐的,我开始有了杨子所说的“失语症”。
不是不想说,不是不会说,不是说不出,只是无人可说,无人懂。
三
前几日,傍晚寡淡,天色欲雪,腾得钻入脑海一句诗: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环顾四周,竟无人可说,于是作罢。
我跟四月时常谈起小城市和大城市的区别,四月说大城市就是想吃甜品出门打车就到,我说小城市就是社交机会成本增长。
你说的话他不懂,你便不再开口,他说的话你无兴趣,于是来往渐稀,久而久之,无交流的成本就是你丧失了交流的本能,圄于自己的世界。
四
我不是个对茶有研究的人。但是也会遇到想要坐下来品茶谈天的人。
喝茶本是消磨时间的,谈天也是,但凡能做坐到一起喝茶的,必然可以聊得欢喜。
比起“约吃饭”,我更青睐“约喝茶”,喝茶之处多是悠然惬意,不会高声阔论,没有熙熙攘攘,自然可以沉心而语、细水长流。人在安静和平和的时候更容易走进自己、也更容易倾听别人。
冬日里比吃火锅更让人心潮澎湃的莫过于以茶会友闲话家常。
五
2015年,周迅、高圆圆、汤唯,女神们纷纷嫁人,对于女星嫁圈内人这件事我向来无感。直到那日在金星的节目上看到低调内敛的赵又廷。
金星问他:回家你俩话多么?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回答说:非常多。
金星又问:主要是你在说吧?
更加出人意料的答案:没有,两个人都狂说。
一个词:狂说,让我深深地羡慕这一对。
这其中的缘由,很多年以前文艺高冷的王志文曾说过,找一个聊的来的人结婚不容易。
不出所料的是,赵又廷说他们对人生对事业对家庭的价值观惊人的一致。当然,一个在思想上可以与你匹敌的人,自然会与你有说不完的话。
六
每当有人问我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人时,我都在心里大喊:我想要一个聊的来的人。
一辈子很长,日日相对夜夜同眠会消耗掉太多曾经最美,唯有相谈甚欢才能一日日灌溉,一日日成长,一日日携手向前。
我不知道冥冥中有没有一个这样的人在向我走来,我知道,我在等待。
是的,唯我所愿,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