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顺手牵羊
昨夜的田鼠填了肚皮，灰狐满意地回窝睡觉,能吃能睡才有力气活蹦乱跳。原本以为可以多睡一会儿的，却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惊醒。
天已经亮了，太阳刚刚升起，还没有多少温度，躺在窝里的灰狐，清晰地听到了声响。猎人们的猎狼行动惊醒了它，它没有胆量出去看看，缩了缩身子，巨大的压迫感，让它惶恐不安，隐约都能听到猎狗的喘气声。
这个时候出去，死路一条啊。所幸，猎人们匆匆地从洞旁跑开，有条猎狗嗅到灰狐的味道，没到洞口，就被唤了回去。这次捕狼，不会因其它杂鱼影响到整体进度。
灰狐就这么心惊胆战的度过整个上午，肚子叫了好几回都不敢露头，被吓到了，从没有遇到这么大的阵势。过了晌午，太阳高挂，温度高了，冰冷的窝里也暖和起来，卷缩的身体肌肉有点僵硬，灰狐这才慢慢地钻出脑袋。
猎人们已经走远，四周安静了很多，灰狐跃出洞口，抖了抖身上的泥土，阳光从树叶中漏了下来，斑斑驳驳，晒在身上暖暖的。看来林子里不能乱跑了，运气不好的话撞到枪口就悲剧了。
找吃的还是去村落边的那几块田地吧。猎人在老山林里晃悠，正好可以浑水摸鱼，前几天的雨水被蒸发起来，感觉很湿润，空气中充斥着泥土的味道。
那几块田地快到眼前了，灰狐不觉提快了脚步。忽然，它发现了一个让它讨厌的家伙——红狐。此刻的它贼眉鼠眼，左窜右跳，也在向村庄靠近，太过于专心没有发现身后不远的灰狐。
冤家路窄，灰狐藏了身形，它想看看红狐在干什么。红狐脚步轻盈，动作娴熟。正在这时，一辆骡车从村口驶了过来，是两个后生赶车，骡子很老了，瘦的脊椎高高凸起，毛发稀疏，车度比较慢。
一个赶车的后生有点着急，抽着空鞭，在催了骡子，兴奋地问道“喜子哥，真的打到狼了？”坐在旁边的，正是跑腿的四喜。
“那当然了，也不想想是谁带的队，胡子叔可是打狼好手！”四喜骄傲地说。
“虎子，你让你的骡车走快点，等着我们去拉狼呢！”虎子刚想说什么，生生地咽了下去，回过头，使劲地抽了一鞭子，一道鞭痕印在骡子的身上，骡子吃痛，加快了步子，这是真打啊！这辆骡车晃晃悠悠地，从两只狐狸身旁驶了过去，带起一阵尘土。
待他们走远了红狐这才跳入大道，回头向林子深处望去，它也是从猎人们的围捕夹缝里，跑了出来。因为它只是个小角色，可以忽略掉。
它跑出来，第一个想法就是，杀一个回马枪，再去偷大胡子家的鸡。辗转来回，它靠近了大胡子的院落，灰狐也跟了过来，在没让红狐发现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尾随而来。
说也奇怪，灰狐觉得这里好熟悉，忽然想起，这正是上次来过的猎户，后来还被那条黑色的猎狗追呢！不知这次红狐来这里，有什么打算？
此刻的院落，院门紧锁，院里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估计没人。红狐来回转悠了几圈，确定安全了，几个箭步，窜上了篱笆上，上次的钻进去的地方，那个洞还在，不过红狐没有冒失进去。
它站在墙头，向着院里仔细观察，屋子的门也是紧锁的，没有看到那条黑狗，只有那只狗碗翻盖在鸡舍门边，鸡们老老实实地呆在窝里，都趴在地上打盹。
有几只警惕性高的站了起来，朝红狐这边动着脑袋。猪舍也传来哼哼声，这讨厌的猪又在哼，好似它永远吃不饱。其实那头黑猪嗅到了它的气味，它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老是打搅它舒适的生活。
猪舍那可以弄个洞进去，选定好地方，红狐几下拆掉树枝和草绳，跳到院子里，不去理睬发泄着不满的黑猪。径直来到鸡舍，鸡们一个个站起身，惊恐地叫着，那几只大公鸡没了往日的神彩，也往后藏着，“咕咕，咕咕……”地叫着。
灰狐见红狐进了院内，从藏身之处跑了出来，它没有进院，靠在墙根，它嗅到了鸡的味道，心情立马躁动起来，原来这家伙是来偷鸡的，正好，那么多的鸡，自己也可以顺手牵羊。
鸡们惶恐不安了，开始乱飞，鸡毛飘的到处都是。红狐利索地咬断网绳，钻进了鸡舍，红狐如虎入羊群，它舔了一下舌头，一个鱼跃救扑倒一只浑身发软的母鸡，一口就咬断了它的脖子，母鸡悲鸣地叫唤着，使劲地划拉爪子。
红狐一甩头，丢在一旁，任其挣扎。现在的鸡群乱成了一锅粥，让红狐很是兴奋，杀意正浓，笼中捉鸡，对捕猎高手的狐狸来说，当然得心应手，三下五除二，杀个干净。
最后一只鸡的咽喉被咬断后，鸡舍才渐渐平静下来。红狐满嘴鲜血，这个报复，真是痛快淋漓，前几日被追杀的恨意，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得走了。
这时，猪舍又传来大黑猪非常不满的哼哼“哐，哐……”传来撞击铁门的声音，想必是那头大黑猪，正在用脑袋撞舍门。“猪拿耗子，多管闲事”红狐不满地丢掉嘴里的鸡，要走也要带只最大的，选了一只大红公鸡！
叼了公鸡，红狐钻出鸡舍，为了显摆一下，它决定从猪舍那停留，气气那头多嘴的猪。它跃上篱笆，把公鸡丢到院外，瞅了瞅大黑猪，大黑猪抬头望了望，眼中冒火，冲它直哼哼，不过拿红狐没办法，只能口头发泄不满。
红狐得意，故意在猪舍边绕了一圈，激的大黑猪也跟着它绕了一圈，玩够了，红狐从容跳下篱笆，捡起地上的公鸡，飞快地消失在林子中。
大黑猪朝着红狐逃离的方向哼哼，见走远，才俯下身，躺着休息。忽地又朝鸡舍那里转过头，它嗅到了又一只狐狸的味道。这正是灰狐，它完整地看完了红狐的这场好戏，它一直躲在暗处。
听不到声响后，知道红狐离开，这才现身，轻松跃上篱笆墙。这里的篱笆上有个孔洞，有几根插着的树枝被拔掉了，不知道那个家伙为什么不从这里下去，而是舍近求远到猪舍那绕道？为了安全起见，灰狐也绕道猪舍，大黑猪今天连遇两个不速之客，恼火不已，立起身，朝灰狐哼哼。
其实鸡群跟它没关系，红狐来偷鸡，嘈杂的鸡飞狐跳打扰了它的午觉，它不是猎狗，没有义务，也没有能力去保护。它只要多吃，多长肉，然后上贡自己的肉，不过现在的它只知道前两条。
灰狐吓了一跳，没想到猪也有“护家”的性格，好在被圈在猪圈里，它做不了任何事。灰狐从猪舍旁跃下，顺着血迹，一路来到鸡舍，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几十只鸡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有几只还没咽气的扑哧着翅膀，在那里翻滚着，扇起几根鸡毛。
红狐咬死了所有的鸡，倒省了灰狐动手，它也不知道大胡子什么时候回家，在这“案发现场”呆久了没好事。四处寻找，也找了只大公鸡，挑来挑去就它肉多了，一路小跑，叼着鸡上了篱笆，一溜烟也跑了，留下一肚子不满的黑猪。
太过兴奋了，灰狐跑错了岔路，偏离了回窝的路，找个地方先解决这顿大餐吧，正好肚子也饿了，看到河离着不远，灰狐晃晃悠悠地叼着鸡向河边靠近，在那里处理鸡再好不过了。
冤家真的路窄，不是冤家不聚头，快到河边了，灰狐遇到它最不想看见的家伙，红狐也在河岸边，这时它吃着鸡肉，手脚麻利的它早已拔干净鸡毛，正在大快朵颐。
灰狐来到眼前，吓得它一个激灵，等发现是灰狐，才从容镇定。晓得这就是肉被自己抢了的狐狸。红狐有点诧异，抢过它的食物，多少让红狐心里不安，看到灰狐嘴上的鸡，随即释然了。
灰狐的这只鸡是顺它的手牵的羊，看来它跟着自己去了猎户家。红狐吐出嘴里的鸡毛，坏坏地朝灰狐笑着。灰狐毛孔倒竖，这么会遇到这个家伙。原本有理，现在被抓个现行，为了撑面子，灰狐丢下鸡，凶恶地朝红狐露出了獠牙，在气势上可不能输，吓吓它也告诉它自己不是好惹的！这招还挺管用，但红狐只是下意识退了几步，复又跳上前来，一把叼起地上的公鸡，飞快地跑开了。灰狐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跳。到嘴的公鸡被叼走了，才意识到坏了，不甘心地追了上去。
河里传来哗哗的游水声，是两匹狼！它们顺流而下，倒不是那么费劲，其中一匹狼停了动作，左右张望，向一块地势低的岸边游来，另一匹狼跟随其后。
前边的狼靠岸，搭上脚，先试了试泥土的软硬程度，见硬度可以，利爪扣在土中，一使劲，从水中跳出后半身，前身复又向前跃起，爪子再次扣进泥土，再一个跃身，跳到了岸边。后面的狼依样画葫芦，可是经验不足，跃身时没扣紧泥土，哗啦哗啦的泥土和它一起滚落河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