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民间常常会听到这样的说法,说小孩子可以看到一些神秘的东西,这些东西大人是看不到的,如果你带着孩子去一个陌生的场所,孩子哭闹不愿意进去时,一定是他看到什么不详之物了。
诗人歌德生活中是不是也听到过类似的传说呢?要不怎么会在歌词中写出这样的内容来?你看,小孩子明明看到了魔王,听到了魔王那甜美而富有诱惑力的声音,但父亲却一点儿也没感觉到,他还继续用沉稳而冷静的声音宽慰孩子:“别害怕,我的孩子,那是风吹着枯叶的声音。”为了加强肯定的语气,也是为了用坚定的声音来给孩子鼓励,父亲的旋律甚至从g小调变成了同主音的G大调。
看到父亲这样的麻木不仁,魔王更加肆无忌惮了,他的声音直接就从父亲的G大调衔接过来:“好孩子啊,跟我去吧,我的女儿会唱着歌跳着舞,在静静的夜里陪你玩耍!”魔王的语气稳定地停在了C大调上,鲜明的节奏,就像舞蹈一样。
孩子毕竟定力不足,你听,他的声音虽然变得更加惶恐不安,近似呼喊一般,但早已脱离了一开始的g小调,跟着魔王的声音,唱出了a小调的旋律,这不就是C大调的关系小调嘛,小孩子的心已经快稳不住了,他的旋律已经是从属于魔王那个C大调旋律的a小调了。
父亲的声音也变得疑惑不安起来,一开始甚至都找不到明确的调性,调性漂移了一个小节才稳定下来。但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调性早已变成了大调,变成了和魔王立场一样的大调。不过,他那内心深处的理智挽救了他,使得他没有跟随魔王的C大调,而是停留在F大调。他说:“孩子啊,我看得很清楚,那是柳树灰色的阴影。”
魔王早已耐不住性子,他虽然还是假装出和蔼的声音,但调性出卖了他,他甚至不惜单刀直入,直接用g小调开始了他的发言:“我真爱你,你的容貌多么可爱美丽。”马上,他漏出了狰狞的面目,模仿着父亲的F大调,用F大调的关系小调d小调,喊出他最想说的话:“你如果不愿意,我就使用暴力!”
这里的小调,才是魔王的本来面目。魔王前两次说话都是大调,但那是假装出来的和蔼可亲的样子,为了诱惑孩子,现在他漏出了本来的狰狞面目,不需要再用大调来伪装自己了,d小调的阴森可怖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在魔王使用大调伪装的时候,孩子因为恐怖害怕,父亲因为疑惑不解,他们的声音反而出现在小调上,随着父亲越来越感觉到孩子可能正在面临危险,他的声音才回到大调,用坚定的大调来为孩子提供坚强有力的依靠。
孩子发出绝望的呼喊,声音都由于惊恐而变形了,他那紧张的声音连调性都不稳定了:“啊,父亲!啊,父亲!他已经抓住了我!”当孩子的声音终于回归g小调时,却像回光返照、落叶归根一样,失去了再次生发的动力:“他使我痛苦,不能呼吸……”
父亲终于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他不再说话,只是鞭策着马匹,尽快奔回家里。旁白的声音出现在g小调上,讲述着这一幕:“父亲慌乱,快马加鞭,将喘息的孩子,紧抱在怀中。”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当父亲终于回到家里,才发现怀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呼吸。旁白的声音继续着:“惊慌疲惫,回到家里,怀里的孩子已经死去。”为什么旁白的声音是在d小调上结束的呢?这不是魔王那个F大调的关系小调嘛,难道旁白者也被魔王收买了?或者其实就是魔王在讲述这个故事?不知道,反正作者就将这个无尽的遗憾种在听众的心中,让它发芽、生长,久久地为可怜的孩子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