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家听老娘说二大爷不小心磕到骨折了,心理一惊。前两天中秋节去看他的时候身体还可以的,但是从去年秋天开始二大爷的身体的确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问了家里二哥二大爷的住院信息,我就来到了医院。闻着医院熟悉的味道内心是非常抵触的,因为老爸没有去世前的十多年一直在家和医院之间奔走,那些年老爷子身体不好,有过敏性哮喘,一年好几次都是去医院抢救,那时候开始内心深处就对医院有了抵触感。
来到医院,看到大爷家三个姐姐和二哥在医院陪着,在走廊里抽血。我问了一下情况,是已经推到手术室准备做手术了,麻醉师又让下来查个血再上去,一阵无语。做手术这么大的事情难道医院不应该在手术前就全部准备好的吗?
来到二大爷身边,看到骨瘦如柴的他,心里一阵心酸。从去年去地里回来骑着电动车磕到骨折了,接着又查出了肾不好,每周三次透析,到今天在家不小心骨折了动手术,一年的时间他遭受了太多的痛苦,老天爷何苦来难为这为八十六岁的老人呢?
老爸没有去世前经常说起我的二大爷,在五十年代十三岁的时候,我二大爷就作为一个青年劳力去挣公分,这一干就是七十多年,慢慢地赶到了村里的小队上,入了党。他就向一头老黄牛一样默默无闻地耕耘着,他的身体也一直非常硬朗,在他八十多岁的时候依然经营着一亩菜园,每天早上四五点起来去整理菜拿到大集上去卖,晚上总是到了七八点才回家吃饭。
老爸曾经说过他们三个人干的活都没有我二大爷一个人干得多。而且二大爷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们几兄弟有时候晚上串个门,都是两个大烟袋抽一晚上,喝上几杯热茶,但是说不几句话就分别了。我仿佛看到了他们那时候烟雾缭绕下浓浓的兄弟情,这感情含蓄不外漏却非常沉重。
有时候去二大爷看他他就很高兴,能够跟我聊起来以前的一些事情,我也非常乐意听,因为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我们这一代人根本不了解他们是怎么过来的,老爸原来也经常和我说他们那个年代的辛苦。这让我有了感同身受的意识,所以从小老爸就教育我不要浪费粮食,我一直记在心里。那个年代老一辈辛勤的付出才有了我们今天的生活,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去铺张浪费呢?
握着二大爷骨瘦如柴的手,他还能够清醒地认出现在的我,但是有一些话我也听不懂了,可能年纪大了更乐于回忆他们当年的意气风发吧。说起动手术,二大爷轻松的说:“一个小手术,没事,死都不怕的。”
抓着二大爷胳膊,感受着那自心脏身处沉重而颤抖的脉搏,仿佛看到了他们那个年代艰难困苦的生活场景。看着八十六岁的他,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九年前父亲病榻前的面容,他们几个老兄弟的面貌都是差不多的,性格也很相似,忠厚老实吃苦了一辈子,但是从来不抱怨,为了家庭付出着。我想正是中国千千万万这样的农民才夯实了中国经济飞速发展的基础,他们才是最值得尊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