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语——坚韧、永恒、美丽、温柔的坚持.(我最喜欢这句:温柔的坚持!)
院中开了今夏的第一朵木槿,我知道今年和木槿相伴的日子又开始了,记忆连连……
童年总是难以让人忘怀,记忆里的野栀子、奶奶、石缝里的小蟹、翻了几座山后才找到的野杨梅树,还有高沿上那颗怎么都摘不到的大大的兔眼莓,当然还有我家墙门前被三奶奶用来做篱笆的木槿……
小时候总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于是对于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好奇:为什么妈妈能端住我觉得很烫的碗?为什么爸爸包里总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为什么爸爸妈妈决定让才上两年级的我跟着爸爸,去远离家的地方读书,而不是比我大的哥哥去?为什么奶奶不能常常洗头?
奶奶很慈爱,我没从没听到过她大声说过话,每次我去看她,她总会从不知哪个地方找出一包一包的好吃的东西来给我吃。她有五个孙女、两个孙子,在我记忆里,她对每一个都很好。她的衣服总是很干净,梳着个发髻,纹丝不乱。她每次梳头都会拿出只梳头的盒子——梳妆盒,把盒子放在腿上。旁边放个装着清水的碗,然后用木梳子沾上水,再拿着沾水的梳子慢慢把头发梳顺了。我喜欢帮她梳头,但是她告诉我,年纪老了的妇女每年只能洗一次头!我很吃惊,不知道是哪个在何时定下的这个规矩?而这个风俗竟然也会被一代一代的女子传承下来 。可是我会传承这个风俗吗?
终于,不知在一个什么日子,奶奶说是可以洗头的日子。我记得那是夏天,木槿盛开的日子。可是,奶奶洗头的清洁剂居然是三奶奶用来做篱笆的木槿的叶子。当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的芳名。后来才知道她叫木槿,又叫朝开暮落花、篱沿树、灯盏花等,还被称为“永不开败的花”,因为木槿很好养,她开花的时间长,从七月份开始陆陆续续的可以开到十月。单瓣红心的木槿还是韩国的国花,在那里她又被称“无穷花”。
对于奶奶来说,那是个隆重的日子,缠过脚的她会在那天郑重地搬出很多洗头的用具到院子中:脸盆架子、脸盆、水桶、热水瓶,还有那只梳头盒子。准备好了这些 ,奶奶便带着我去采摘木槿的叶子了。我们把采来的叶子放在温水中,然后用手不断地揉搓,直到产生很多白色的泡沫为止。然后把这些放到头发上轻轻揉搓,最后用清水冲洗干净。之后奶奶会耐心地坐在院子里,用梳子梳着她那花白的头发,直到风干后又把头发梳成发髻,插上银色的簪子。一年一次的洗头就这样结束了。
我喜欢玩弄别人的头发。从小,看到别人漂亮的头发,我总会情不自禁地走过去看看、摸摸,黑发滑过我的手,我的手也穿过那黑发。看到长头发的我就忙着帮别人梳辫子,为此爸爸常说我。至今我还清晰的记得,读小学时候的一个傍晚,我和一位有着一头秀发的女孩一起坐在学校操场的司令台上,在美丽的夕阳下我和她一遍一遍的相互梳着各种发型……
那时没有专门洗发的洗涤剂,洗头就用那种洗衣服的黄色肥皂,有的用硫磺皂。后来由了香皂,就改用香皂了。很久后才有了专门的洗发液,但也不是每家都有。记得那时住在爸爸单位的大院子中,一位姓陈的邻居买了一瓶洗发液,那是一种很好看的湖蓝色的透明露,那香味简直好闻极了。我觉得那简直不是洗发液,而是可以吃的食物。每每走过她家,那种向往的神情全写在脸上。也许是太容易看出来了,有一天那位好心的邻居给我那瓶洗发露,让我去洗一次头。洗完后,那香味久久留在我头上,心情也随着那香味好了好久好久……
和他恋爱时先是长发,后来剪了短发。因为那时流行的一种短发很好看,想尝试改变一下发型;还有就是他喜欢我剪短发。后来就一段时间长发一段时间短发的,但是总的来说还是留长发的时间多,卫生间里还有专门装发饰的小抽屉。那是个透明的粉红的三层放物抽屉,每每从外面能看到我的那些“宝物”,心里总有份欣喜,这些发饰也使得我一直舍不得剪掉长发。
轻抚长发,拉开窗帘,看到木槿正好,一朵一朵,既熟悉又陌生。木槿,你花和叶的影中是否能藏住我明澈的过往?今晚我的梦里会不会出现这些:木槿围编而成的花篱,密密匝匝环绕着我家的小院。院中的我轻轻地摘下你的叶片放入盆中,然后侧身散开我的秀发,让长发浸入水中……
哦,我的木槿我的花!
(若你也喜欢木槿,就去听听歌唱木槿的歌——《温柔的坚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