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3.你好,国庆节
中秋节过后,很快就到了国庆节。
加工厂照例不放假,电视台以及物业收费只休四天,还好休息了四天!不然兰溪就快要崩溃了,到如今已连续两个星期都没有休息了。
她不知道的是,两个星期不休息还好,后面还有两个月不休息在等着她呢!
邵光出去浪了,他的伤已好得差不多,又开始放飞自我了,从朋友圈可看出,他断片儿了。纵是大老爷们儿,酒到浓时,情到深处,都难掩哀伤。他的情伤,从头至尾都是独自疗伤的,这一面目,127的小伙伴们还未曾见过。
在此之后,大家虽然知道了一些,却从未过问过。每个人心底都有一段伤,不触碰,不明言,一切正如表面般安好。
晨梓又去电视台值班,林沐这个老实人也熬不住加工厂上班的日子了,借病请假回家。其实,全靠的是演技。
那段时间在志愿者群体中,十分流行一个说法——生活就是舞台,请假全靠演技。
所以,在十月四日这一天,只有林沐和兰溪在宿舍,林沐心血来潮,想包饺子给兰溪吃。
“平时都是你在给我们做饭,今天哥休息了,给你包一波绝情饺吃如何?”林沐看着老实,实则也是个小文艺范儿,几次明里暗里对秦三爷的表白失败后,仍坚持自我,不懈地对着秦三好。
只是,他依然是在独自疗伤,吃碗绝情饭,看波无情书,世界里满是无情又绝情,其实内心比谁都有爱。这样的人,能不受人喜爱?兰溪怎么也想不明白秦三爷拒绝他是为何。
不过,生在南方长在南方的兰溪,还真不知该如何做饺子呢!饺子皮是现成的,饺子馅儿么,兰溪不吃肉的,只得自己炒素的韭菜鸡蛋火腿馅儿,完成后,还学着林沐的样子包了些饺子,兰溪生平第一次做饺子,竟是这样的情形!
饺子包好以后,自然是林沐下锅,毕竟还是对包饺子有些经验的人,那么煮饺子自然也不在话下。兰溪如是想。
可惜,兰溪想错了!
林沐是安徽人,按长江以南便是江南来算的话,安徽虽属北方,可安徽的某些地方亦是属于江南的,也算是南方了。而林沐的家乡,环滁皆山也的滁州,正是江南,所以林沐,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呢!
就因为此,他两包的饺子好些都不合格,下锅以后,许多饺子煮着煮着,就乐开了花——饺子露馅儿啦!
个把月以后,林沐在对交给学校的一篇描写志愿者生活的文章中写到这件事:
这一天,Sister兰不上班。
Sister兰是个地地道道的川妹子,一头乌黑亮丽的卷发自然地垂肩,水灵灵的眼睛映着阳光,仿佛又阳光在里面跃动着,但是逗逗的她总是做一桌美味满足我们的口腹之欲。
我想证明我也具有这方面的能力,于是便早起对Sister兰说道,“今天让我照顾你一波,哥包个饺子给你尝尝?”
Sister兰秒同,之后她把饺子馅儿炒好了,我教她如何包饺子,我们享受了一顿令人难忘的午餐。(看来省略不少)
然而,大家晚上回来以后,她不止一次和大伙儿强调,今天我说要照顾她,结果是她无情地照顾了我。然后新疆的风拂过我的发丝,凌乱了我的发型。
生活就是那么平淡,那么逗,充满欢声笑语。天南地北志愿者是一家。
看了这段文字以后,接下来发型凌乱的,就是兰溪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实就在眼前,被林沐描写得如此有趣味,生活充满惊喜,谁说又不是呢?
落日黄昏,人影绰绰,内心不平静,人如花似梦,兰溪又梦到曾祖父,哭得像个孩子。文字可抒情,付诸笔端更与和人说?
前天做梦梦见了曾祖父,又是满脸泪水,本想立刻打开电脑或打开电灯写一写我当前的难过,却止住了,我明白写文章很多时候都是一种冲动,一切就绪了就未必想写了,或者未必知道自己想写什么了。
嗯,曾祖父去我们家住了,我难过,难过的是曾祖父老了,并且我们对这种苍老无能为力。
某一时刻曾祖父突然变得爱说话了,我一般都会认真聆听,有时候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依然很努力地听,并且时不时要搭上几句我觉得应该是与话题沾边的话,也许跑偏很远,但我无能为力。
在这种情况之前,曾祖父并不健谈,大概从一两年前开始,曾祖父就开始不停地说着往事,我也有时候听得懂有时候听不懂。
偶尔我会好奇,也会问些曾祖父年轻时候的事,他有时能答上,有时回答的话我也不明觉厉。后来,索性我也不再问了。
到了这种时候,我才明白,书本让我更加心平气和地审视自己,在没有耐心的时候,在没有耐心面对老人的时候。只要我稍有一点不耐心的感觉萌芽,内心有个声音就会提醒我,人熟无老时?
我绝对不能对老年人不尊重,没有任何一件事件能比得过衰老,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比衰老更让人敬佩。
所以,理所当然地想起了小时候,我坐在曾祖父的膝盖上,曾祖父坐在达州的滨河路上,或是自带的收缩板凳。
那是二十分钟年前的夏天,一个孩子正对一切充满好奇的时候,我也许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像现在,把眼睛藏在眼镜后面,也不会像此刻一样地面无表情。
曾祖父打牌,是那种老式的长条的牌,我并不知那牌的名称,那个时候打牌输掉的人要在脸上贴上长长的一条纸,白色的。如果看见谁的脸上贴得越多的便知道是输的越多的。
我不记得曾祖父脸上贴的白纸多不多,只是我那时候好奇心重,也往自己的脸上贴,学着老人们的样子,嘴唇上,脸颊上……用口水粘上的纸,隔不多久牌局结束该撕掉的时候,可能因为小孩的皮肤太嫩了,我嘴唇上会掉下一层皮,也许我会矫情地吧唧一下嘴唇,然后哭一下,以吸引大人们的注意力,也许我会什么都不说安静等着大人们发现我的异常。
当然,我不可能会“血流成河”,所以事情基本上就会这么过去了,等到我实在觉得不甘心、受冷落时,我再把这件事情和盘托出,等待着的不一定是满面的关心,更可能是关心之后的责备。
无论如何,我是无法揣测往日时光里究竟藏匿着怎样的一个我,更何况我那时还那么小,吃饭撒在地上了还要自己把地上的米饭用脚踢到床下或者柜子下,把它们隐藏在我觉得看不到的地方去,而后再十分矫情地跑到大人们面前说“看,今天我吃的饭没有掉到地上去”,原来我也曾经那么可爱且有心计。
一切,不过是因为自己太小了吧,大人们说的什么,全然不懂,也会装着沉着的样子听一听,然后睡着。
然而,夜里醒来还因为太冷了,秋风凉凉的,扯过那厚厚的棉花被子,随后又会感觉暖暖的。棉花是新疆特产,也真让人有温暖的感觉了。
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棉花地,去看看那白色能不能惊动天地,去看看那白茫茫的一片如何真干净。
现如今,可借着天凉,终于有机会盖上这被子,瞬时便觉得是幸福了。再入睡,已是凌晨五点多了。
2018.02.13日更二十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