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北滇西之行遇到的三个有趣的灵魂
2024年8月3日—7日,我很幸运跟着去了一趟芒市、瑞金和腾冲三个缅北滇西的城市。第一次来到这片土地,看到了绚丽的风景,中缅人文交融,也解答了自己对瑞金抗疫过程的受损严重的疑问。相对于风景名胜,我对三个人,三个有趣的灵魂,印象深刻:
第一个是腾冲古城的房东。一位58岁的阿姨,我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个头矮小但满头乌发,肤色略黑却温文尔雅,总是面带笑容,看着她你仿佛看到了大部分缅北滇西的普通农民的形象。
在和她攀谈过程中,我了解到:她是这条村的村民,一大家子好几口人合住在同村不远的祖屋。20年前,好不容易,她和老公凑齐了3万元买了这块同村村民的宅基地,小两口搬出来住,也继续做一些普通的农产品买卖。10年前,命运的齿轮推动他们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所在的这条村被整村开发,打造成为古镇旅游景点。从此他们不再做农产品买卖,改做民宿。他们两口子把家里的房子简单装修,在二层加建了三个房间。从此过上了相对清闲的民宿出租的生活。
10年过去了,他们所在的村落一步一步发展成了国内小有名气的古村落,成为国内响当当的旅游名片,来访的这条村的游客络绎不绝。之后经历疫情,后又逐步恢复。10年中他们所在的这条村起起伏伏,并没有改变他们简单的想法:空三个房间,出租出去,赚点钱,不用再做比较辛苦的农产品买卖。
现在他们的儿女也长大了,他们继续经营民宿的同时,照顾孙子。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安安静静。我问她:为什么不考虑像其他的村民一样,花点钱多弄几个房间,扩大经营,多赚点钱?她说:这块地本来就很小,很难多弄几个房间,而且自己和老伴年纪大了,更多考虑把房子整体打包卖或租出去,让其他人来经营。
问及若真的有人接手他们的房子,他们会做什么?房东阿姨说:他们就找一个偏远一点的房子养老。
多朴素的想法,多简单的一生。或许这就是绝大部分人的一生,只是这个过程中,有人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简单问题复杂化。
第二个是瑞丽一国两寨景点的保安,也是有一定的年纪,个头矮小,穿着保安服,面容慈祥,很健谈。我是特意问他疫情期间瑞金的情况,他告诉我:损失太惨痛了,封城的时间太久了,很多人直接搬走了。25万的小城,现在只留下大概一半的人口。由此可见疫情的恐怖。
瑞丽市三面被缅甸围绕,这样的地理条件导致其防疫工作异常艰苦。据查,疫情期间有两位地委书记被免职,这也直接导致继任者如履薄冰,胆战心惊。若不是以为挂职的副市长回北京后写的一篇推文,没有人会知道这个边陲小城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一旦发酵,大家开始对这个城市充满了兴趣。我对瑞丽的了解,来自3年前刚出来做律师的时候,听说前辈律师说自己在瑞丽办了一个偷渡国境罪的案件,后来还在当地设立一家律师所。前辈律师说自己每次去瑞丽回来都是红码,但当地的人文景色特别丰饶。
虽然只是和这位保安聊了几分钟,但是我看到了一位想离开自己的家乡,但又没什么技能,被迫安于现状的人。这和我当年扶贫看到的很多村民是一样的。正如村委干部说的:有能力的人早就出去,留下的都是没本事的人或者小孩和老人。
我自己也是没有勇气离开父母所在的城市,没有勇气外出打拼的人。我也有他们的影子,只是我所在的城市虽然也不是北上广深的一线城市,但至少没有瑞丽那么偏僻。没有抽到上上签,也没有如这位保安大叔抽到下下签。
看着这位保安,有时候会感慨:人这一生真的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
第三个人:她是两个人,两个缅甸女子,都是来到这边做按摩行业,都是缅甸农村女子,20出头,肤色略黑,身材曼妙,来中国打工,来了,就不想回去了,可能因为家里实在太穷。第一个女孩子,帮我按摩脚特别认真,虽然估计按一次脚只有10多元的收入,但是她干得很快乐。她说:她在这里赚了钱,还可以寄钱给自己的父母。看着她骄傲的眼神,听着她那发音奇怪的普通话,你也会被她的情绪感染。多么淳朴的女孩子。另外一位女子是我在登机前一小时遇见,因为临近登机,我也没和她好好谈话,只知道:她曾经在广东肇庆打工,现在回到芒市做按摩。我去过东兴,满洲里,边境城市都有很多来打工的外国人,她们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干着本地人不愿意干的工作,但格外用心地工作。
真希望,可以和她们多聊几句。
这趟行程看见了绚丽的风景,触碰了有趣的灵魂,我太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