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钓鱼台

按照高德地图搜索结果,以钓鱼台这个名字命名的地方,北京有两个,河北有三个。

秦皇岛的钓鱼台,据传说记载,与明朝的一位官员有关。相传,永平府县官韩应庚的父亲去世后,他请来风水先生选地,最终选中了滦河与青山环绕之处,风水先生称此地为“鱼地”。入葬之后,韩应庚果然官运亨通,做了朝廷御史。风水先生为了韩家上等的风水,瞎了两只眼睛,韩应庚则许诺会照顾他一生。日久食言,风水先生未能得到善待。

于是为了破除韩家的风水,他设计散布谣言,称需在河边建高台以保住墓地风水。韩应庚听信后,立即命人修建高台。高台建成后,风水先生让韩应庚的儿子用槐树枝做鱼竿,在高台上朝墓地西北方向垂钓,钓到一条金色鲤鱼后迅速跑回,不得回头。然而,当儿子跑出百步后回头,墓地的光亮瞬间消失,韩应庚不久也被贬官,家道随之败落。此后,当地百姓便将此高台称为“钓鱼台”,并逐渐成为地名。

我就是在这样的小山村长大,山下的滦河是这里的母亲河。滦河自西奔涌而来,至此骤遇万仞壁立,于云雾缭绕处折腕西南,蜿蜒如游龙归海。山以雄姿为水减势,水凭柔情润山苍莽,一刚一柔间,将北国山河酿成江南诗卷。

村子绵延 2 公里,围山而建,面水背山,我成年之前几乎所有的生活经历都与这里有关。晨雾中牛铃叮当,暮色里柴烟袅袅,都深深地刻进血脉里,永不褪色。那些记忆里的滋味,像堂屋里那口腌酸菜的老缸,氤氲着岁月沉淀的酸香;又似菜园里刚拔起的葱白,根须还挂着潮润泥土,辛辣气息直冲鼻腔;草叶间的露珠能照见完整的银河,连喜鹊掠过时抖落的鸣叫,都带着白薯烘烤的暖意与香甜。

灵山秀水间,淳朴的乡民世代繁衍生息。然而,当日本侵略者如狼似虎般闯入,烧杀抢掠如飓风般席卷而来,这片土地的宁静被铁蹄踏破,百姓的生活陷入水深火热。危难之际,总有英雄挺身而出。

村民们自发组织起民兵队,他们没有精良的武器,没有充足的补给,却有着保家卫乡的赤胆忠心。在队长的带领下,他们与侵略者展开了艰苦卓绝的斗争。地雷战、麻雀战,他们以智慧弥补力量的不足;夜袭、伏击,他们用勇气对抗装备的差距。一场场战斗,他们用鲜血和生命守护着家乡的每一寸土地,让侵略者闻风丧胆。

胜利的曙光终于到来,当侵略者被赶出这片土地,民兵队队长作为英雄代表,踏上了前往北京的路。在那个光荣的时刻,他受到了毛主席的亲自接见,那是对他英勇事迹的最高肯定,也是全村人的骄傲。他的故事,如同一面旗帜,飘扬在村庄的上空,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后人,传承着不屈不挠、英勇无畏的精神。

我上小学时,经常从民兵队队长家后门经过,彼时,战场上英勇杀敌的战士,已经弯腰驼背,昔日风采不在。但是,他的眼神依然犀利,面容依然严肃冷峻,身上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威严,令小孩子们见之唯恐躲避不及。

近些年,国家大力倡导退伍军人投身乡村振兴,村里的年轻人经过了军旅生活的淬炼,如今站在乡村发展的排头,将钢铁意志化作田野间的希望,为村里的发展带来了新的生机。

依山而建的村庄,散落的民居如星子洒落梯田。年轻的领路人日夜操劳,把水泥路修进每户人家的门槛,让祖辈”晴天一身灰、雨天两脚泥”的叹息,永远凝固在泛黄的相片里。

大风车陆续在此“安家落户”,在悠悠的转动中把电送到千家万户;山坡上整片的太阳能电池板,也在紧锣密鼓地安装。跟随着国家现代化建设的脚步,这片土地日新月异,每一天都展现出全新的风貌。

离乡经年,归途总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朝圣。我总想用耳朵记住声音,用眼睛记住风景,喜欢收集各种心情,用文字记录每天的清晨和落日,走过有着温暖与光辉的山峦和村庄。

每次回到家,外面的世界就像被按下了消音键。远山在玻璃窗外静默成画,重新欣赏这些风景时,就好像置身在一个特别安全的空间,都市的喧嚣被溪涧滤净,外界所有的人和事都不再与自己有关,那个时候感觉自己的心跳才是最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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