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家了,元元像完成了一件非常伟大而特殊的任务一样,回到他魂牵梦绕的杏花坪,回到了父母身边......杏花坪还是那样静谧而又沧桑,只是和南方的秀美山村相比,杏花坪多了一份粗犷和浑然大气.....
在家里的期间,元元也从未消停。除了帮助家里干活外,他多次找到满成,两人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元元也得知了村里发生过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元元及时看望了李继堂。他考上后,李继堂给他塞了两百元。看到元元刚毕业回来就来看望自己,李继堂非常高兴,他用手撑着,缓慢挪动双腿,慢慢的从炕上下来。“元元,我还真没想到是你,两年都不见你了!”
元元上前扶住李继堂,“李爷,现在怎样了?”
“好着呢,现在,除了不能干重活外,其他的都能干了。哎,你不管,我下来,没事的。”李继堂不顾元元阻挡,他已经下来穿鞋了。
李继堂下来要端火盆,元元急忙挡住,“李爷,我刚吃饭了,不喝茶。”
“那怎么行呢?”李继堂说完,急忙喊老伴,“元元来了,你给咱弄点开水!”见老伴没有回复,他自己则去厨房拿水壶去,“你奶奶可能去外面园子了。”
元元好意难却,没有再挡李继堂,直到李继堂拿来了水壶,给元元泡了茶,他才又回到炕上。
“来,喝茶,你是怎么知道的?”李继堂笑着问,然后躺到炕上的被子上,“好着呢,现在除了肋子骨翘起了两根,出力气的时候有点痛,其他都好了。至于腿的话,那就需要慢慢来恢复了。”李继堂说道。
“我真没意想不到,李爷。”元元说道。
“孩子,没事的,干任何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李继堂笑着说道。
李继堂非常喜欢元元,他询问了元元在大学的经历和南方的风土人情,两人有说有笑,聊到太阳快下山了,元元才意犹未尽的回去了。
......
十多天后,元元从家里出发到了渭南。到厂人事处报到后,元元被安排到厂部二楼的一间房子住宿。房子很大,环境还不错。
建材厂有个元元的老乡,他早就知道新来的大学生也是渭州的,听到元元报到后就急忙过来了。他叫郑凤祥,是当兵复原被安排到建材厂的,他和元元热情的说着家乡话,嘘寒问暖,显得很亲切。
上班后,元元才知道自己被分到了质量部,同时负责电脑电路的维护。质量部主要是检测质量,这段时间单位主要申请ISO900认证;电脑电路维护主要是先跟着厂里的陈师傅学习。
建材厂分厂部和生产车间两个部分,厂部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三面都是楼房,一面通到生产车间,生产车间面积很大。建材厂同时生产水泥和石灰,还有瓷砖等,厂的规模确实不小。
前两周,元元还是有点失落,毕竟厂区稍显偏僻。他很想王亚梅了,几乎天天晚上给王亚梅打电话。王亚梅叫他先待着,先学习学习再说。他也跟陈凡打电话了,陈凡早他两周就上班了。
第三个周末,元元坐了下午三点多的班车去了咸阳找到了陈凡。陈凡在单位门口一直等着元元,两人见了面就高兴的不亦乐乎。元元说道:“哎呀,环境不错,古朴气派!”
“气派啥呀,就这样呗!”陈凡一手拦着元元后背,“走,要不咱们先吃饭去。”
“不急不急,还不太晚,先到你宿舍休息一会再说!”元元对陈凡的单位很好奇。
“走,前面这是办公楼,我的宿舍在后面一排平房里!”陈凡带着元元开始向后排走去。
陈凡的宿舍不大,里面放了两张床位,房间布置的整整齐齐,井然有序。
“这是你一个人的房间还是还有其他人?”元元问道。
“就我一个人啊,这点待遇总是有的嘛!”陈凡笑道。
“原来你是干净之人啊!”元元打量了房间,顺势躺在一张床上。
“哈哈,你今天才知道我是如此的干净整洁!”陈凡赶紧给元元散了支烟点上,然后急忙给元元泡茶倒水。
“反正大学里,每次到你床铺上聊天的时候,总有一股浓重的脚臭味和霉味,床上的摆置如同猪窝……哎,人要变起来啊,说快也快啊。”元元说道。
“哈哈哈,你真高看我了,是‘英台’给我打扫布置的!”陈凡坐在沙发上,极其得意的说道。
“啊,是她打扫的,她来过了,你怎么没在电话里告诉我?”元元猛地拾起来看着陈凡。
“哎,其实很多事情,一旦成了,就感觉很平常了!所以也没给你说。”陈凡说道。
“厉害厉害,你总算成了,这叫功到自然成吧。”元元说道。
“那你们是一个床上睡还是?”元元瞪大眼睛看着陈凡。
“哎呀,元元,你一天到晚就操心这!我是那样随便的人吗?”陈凡说道。
当晚,陈凡特意带元元到川菜馆点了几个小菜,要了几瓶啤酒。回到陈凡宿舍,两人几乎聊到天亮。第二天快中午了,元元才乘车而去。
……
一个多月后,元元也慢慢适应了,老乡吴凤祥常和他来聊天,管电的陈师傅和他非常聊得来,而陈师傅的宿舍就在元元的隔壁。老乡吴凤祥是在渭南当的兵,复原后他被安排在建材厂后,就在这里成家了。陈师傅是退伍军人,在兰州当的兵,当兵时主要学习电路,复原后就到建材厂了。
星期天的时候,陈师傅常常骑着摩托带着元元到外面兜风,他们穿梭于田间的小路上,四周都是高高的玉米,非常惬意而舒适。陈师傅也常带着元元顺便到他家做客,吴凤祥有时也叫元元到他家吃饭。
令元元没想到的是,建材厂还有专业的秦腔剧团,他们平时排练,农闲时下乡演出……这令元元非常激动。
下班吃完饭后,秦腔排练就开始了,元元也按时跟着来到排练大厅,欣赏着熟悉优美的秦腔,他倍感愉悦……曾经,在大学里,秦腔优美沧桑的旋律陪伴了他的多少个难眠的夜晚。
后来,元元结识了厂里修车的寇师傅。寇师傅五十来岁,中等个子,很胖,他除了车修的好外,拉板胡更是一把手。后来,元元请寇师傅给自己教拉秦腔板胡,寇师傅爽快的答应了。寇师傅说:“只要你诚心学,绝对没问题。”并把他的板胡借给了元元。
借来寇师傅板胡后,元元开始学板胡了,还没开始拉,只响了几声,楼下的、楼上的左邻右舍都来了,一时坐满了床边和沙发,有些还站着。他们如此酷爱秦腔,远远超出了元元的想象。
接下来,几个会拉板胡的相互推诿了一下,其中一个接过板胡就拉了起来了,板胡一响起,演唱者已经站在屋子中央开始摆起姿势了,等板式一过,就是一折又一折的演唱了。
为了使伴奏更加自然和谐,有的下去拿了自己的二胡,有的拿了笛子上来,这个时候,如果在屋子外面听,跟正常的秦腔演出没有什么区别。
在屋子里,唱的换着人,拉的也换着人,元元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秦腔,他太兴奋激动了。难怪人们常说:“八百里秦川尘土飞扬,三千万好汉齐吼秦腔!”建材厂随便揪出几个人,会拉板胡的、会唱秦腔的比比皆是。
晚上,寇师傅吃完饭后就来了。他先教元元练指法,他说:“一年的笛子两年的笙,十年的板胡没人听”说明板胡的练习不是一朝一夕的。
练了两周的指法练习后,寇师傅开始教基本板式。寇师傅说:“秦腔板胡的拉法用的是1、5弦,高音换把。学习秦腔就先要学习板式,秦腔的主要板式有慢板(欢音慢板和苦音慢板)、二六板(欢音二六板和苦音二六板)、带板、箭板、滚板等。要学习板式,慢板是基础。”寇师傅说着拿出笔和纸,将苦音慢板的简谱写在了纸上,让元元先从慢板开始学习。元元没想到寇师傅的音乐水平如此之高,也幸亏他在大学期间学习过简谱,因此学起来并不太吃力。
寇师傅说:“你要学秦腔板胡,不仅要学习板胡的基础和技法,当然还要重点学习秦腔,要至少知道各个板式的运用。比如慢板,分为欢音和苦音,一般是四四拍,主要用在内心的抒情或陈述。二六板则用在人物的对话演唱中......”
寇师傅强调:“中国传统音乐尤其是戏曲音乐,并不同于西方,并非是严格按照谱子来演奏的。比如秦腔,如果严格按照谱子,就拉不出秦腔的味道,这个只有练习到纯熟的时候,才能慢慢领悟。正因为如此,不管秦腔还是京剧,或者其他戏曲,都形成了不同流派。比如,学习秦腔板胡,一定要处理好二把位的4、升4和5,这几个音拉好了,秦腔的味道就出来了,因为高音5是从升4位置搂出来的,这就涉及到揉弦和搂弦,以后你就知道了……”
跟着寇师傅学习秦腔板胡,元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和满足。当然,他也切实感受到了关中一带深厚的文化积淀。这个地方的人们很多都会唱秦腔,每家都备有茶壶和几只别样的茶杯放在桌子中央,只要客人来了就先倒茶,喝上几盅茶后,才慢慢的开始聊天。他们说话语速也很慢,即便是紧要的事情,每个人说起话来都看似不急不慌、十分淡定的样子......
……
两个月后,工资发下来了,元元非常高兴,他赶紧给家里寄了一千元,给自己买了部汉字传呼机。每隔两天他都要给王亚梅打一次电话……
一次,元元收到王亚梅的来信,他急忙拆开一看,仅仅二十几个字,他顿时来了气,“玩什么文字游戏,这个王亚梅搞什么鬼!”然后无所谓的装到口袋里。
晚上要睡觉时,元元又漫不经心的打开信,他仔细一看,原来是温庭筠的一首词:“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
次日,元元以同样的方式写了一封信:“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语多时。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觉来知是梦,不胜悲。”
为了和元元能到一起,王亚梅多次和家人商量,祈求父母能给自己出个主意。但每次,父母的意思很坚决,只有叫元元来杭州长期工作,两人的事才有可能。
一个晚上,王亚梅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把家里的意思告诉了元元。当然,话里话外,王亚梅最希望的,还是让元元来杭州。虽然元元一点也不意外,但也非常矛盾,因为他到建材厂才干了半年,既没攒到钱,也没学到知识,而且他现在正跟着寇师傅学习秦腔板胡呢。现在,他又陷入到焦虑和不安之中了.......
这段时间,元元一直在想:“王亚梅确实是自己喜欢的那种,她大方自然、正直善良、性格平和、讨人喜欢……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她!虽然自己也并知道什么是爱,但王亚梅确实如同亲人……”
元元又想起李继堂说给他的话:“干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
他也想到了陈凡,想到陈凡无数次面对朱英卓的“冷漠”……
所谓的痛苦未必一定难熬,但纠结和焦虑绝对是最磨人的!
终于,元元果断做出了决定,他准备辞掉工作去杭州。下定决心后,他已经义无反顾的实施了。他写好辞职信后,果断交给了厂里的人事处。
元元也想到了,这份工作也来之不易;去了杭州而找不到工作的可能性很大;他很舍不得这个地方,他还要学习秦腔和板胡,他舍不得寇师傅,寇师傅像高老师一样,是他一生中难以忘怀的恩人;他和老乡吴军祥的关系非常好,吴军祥又带着元元认识了好几个老乡;他常常想着陈师傅和他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但不管怎么多的原因,都阻挡不了他和王亚梅团聚的念头和冲动。因为,他和王亚梅的关系不仅需要他的责任,更需要他的实际付出......
几天后,厂里终于批准了元元的辞职报告。要走的前一个晚上,吴军祥、几个老乡和陈师傅等给他饯行。只有寇师傅这几天请假没来单位,当然也不知道元元要走的事情,元元叫吴军祥给寇师傅带个话,并表示自己对寇师傅深深的敬意和要离开的歉意。
吃完饭后,元元和吴军祥还未尽兴,两人坐在元元的房子里又喝了起来,他顿时想起了大学中和陈凡在楼顶时的情景,不同的是这次他俩喝的是白酒,而且又换了个人,换了地方。他俩越喝越感到遗憾,感到相见恨晚,直到醺醺大醉。
第二天,陈师傅和吴军祥目送着元元背着包上了车,才回去了......
两天后,元元到了杭州。王亚梅因元元为了自己而辞掉了较为舒适的工作而激动不已,两人几乎聊到了天亮。
次日,元元到王亚梅的学校复印了多封简历,白天他就到处投简历,尤其是常去杭州人才市场,晚上就到王亚梅那里......
功夫不负有心人,元元的付出慢慢得到了回报,投了简历的一些公司开始陆陆续续给他打电话了。
一家矿业公司打电话叫他面试,这家矿业公司在萧山郊区的一个群山里面,去了才知道,公司叫元元当会计,而元元没有会计证。绍兴有个电子厂要他面试,他去了,原来是测试电子电路板的,他嫌离王亚梅太远了,也就拒绝了。
三天后,萧山一纸箱厂要他面试,他去了。面试官看了元元的学历和专业后,表示符合要求。他们的面试的题目是单位上财务室一台电脑无法启动,要元元收拾好,但不能丢失数据。虽然程序设计元元还上不了手,但排除WINDOWS 故障的技术,他还是娴熟的。没几分钟,电脑立马就正常启动了。
见元元几分钟就收拾好了电脑,面试官激动的跑过去,立马给老板说了此事,于是纸箱厂当即录用了他,并给他安排了宿舍。
元元终于放心了,虽然萧山离杭州有点距离,但相比渭南,他和王亚梅算是在一起了。
纸箱厂的工作不算忙,主管给他分配的主要工作是检查生产的指令和负责设备的维护和保养等,有时候也给厂里打打字、写写材料等。不管怎样,他心里想着只要能和王亚梅在一起,就是再苦再累,他也乐意。
现在,只要到星期天,元元就去王亚梅那里,王亚梅有时候也会来纸箱厂。他俩都盼着星期天能早早到来,只有星期天,才真正属于他俩......
转眼到2001年春节,元元没有回家过年。除夕的烟火异常壮观,和学校两次过年不一样,虽然这次也是在外地,但有王亚梅始终陪着他,他感到快乐而充实......
转眼到了三月份,一天,元元正在上班,王亚梅给他打了电话,叫他晚上过去。因为当天并不是星期天,元元急切的问道:“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不是,我有点事,你过来你就知道了。”王亚梅在电话那头说。
“哦,只要身体好着,其他都是小事!”元元说完后挂了电话。
下班后,元元没有吃饭,直接坐了公交往王亚梅那里赶去。他心里暗想:“这周两天都在一起,并没什么事啊。哎,女人就是这样,你追她的时候吧,她总会制造一些理由,设置一些障碍,拒之千里之外!当你追到了,她就会缠着你不放!”
半小时后,元元来到王亚梅宿舍楼下,他“蹬蹬蹬”的一口气跑到王亚梅的门口,敲了敲门。王亚梅一开门便转过头回到她的床上,头发有点凌乱,脸色非常不好。
“我正写材料呢,才几天没见就想我了!你吃饭了吗?怎么看起来状态不好。”元元边说边打量着王亚梅,“怎么了嘛,发生什么事了?我早就说过了,作为一名教师,要耐心的批评教育,和孩子们赌什么气!要是遇到我,我就......”
没等元元说完,王亚梅狠狠地瞪了元元一眼,从床上猛地起来,“乱说啥呢?走,我很想吃炒粉了。”
王亚梅收拾好后,两人下楼去吃了炒粉。路上,元元不停的问:“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神秘?”
王亚梅说:“吃完饭了我再告诉你,不要急嘛。”
饭快吃完了,元元结了账,将嘴凑到王亚梅的耳旁,“你不告诉我,我都知道了!”
王亚梅转过身来问:“你知道了什么?”
元元狡黠的看了看王亚梅,“是不是怀孕了?名字我都起好了!”
王亚梅狠狠的瞪了元元一眼,“你起的啥名字?”
元元凑到王亚梅耳旁,“男孩就叫球娃,女孩的话,我再想想。这是渭州的风俗!”
王亚梅不屑的看了看元元,“粗俗,下流,脑子有问题。走,上楼我给你说!”
回到房间,元元翘着二郎腿趟在床边,不紧不慢的点了一根烟,房间里顿时“烟雾缭绕”。
王亚梅见状,赶紧打开了窗子,然后坐到床头,叹了叹气,“今天我爸给我打了电话......”
元元猛地转过头来看着她,“你父亲说什么了?”
王亚梅看着元元,“我父亲说溧水出了公告,说针对应届毕业生招收事业编制人员,主要是乡镇卫生院招收医务人员和各个学校招收教师。乡镇卫生院要求是医学专业,教师主要招收中文、英语、物理等专业,当然要求具备教师资格证。我父亲叫我马上请假,回家复习,准备考试。”
元元猛地从床上拾起,随即将还未吸完的半支烟插在纸杯里,急匆匆的问:“那有没有招收计算机专业的?”
“我当然都问了,没有计算机专业的。就是有,你也不能考啊,他们要求是具有溧水原籍的!”王亚梅说道。
元元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半个小时前那爽朗而兴奋的神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神情沮丧,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和无奈之中,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王亚梅吞吞吐吐的说道:“元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因我害得你辞了那边的工作,这却是我不能用‘对不起’三个字能说得过去的。”
“什么是事业编制?我没听过。”元元问。
“事业编制应该就是正式的吧!以后一直就能干到退休的那种吧,像咱们大学、中学老师那样。”她也不太肯定。
“哦,那就去吧!好好复习!这样的机会不多啊。”元元恢复了神情,语速很慢。
“那你该怎么办呢?”王亚梅很难为的样子,“要知道,你为了我,你辞了工作又跑到这里!”
“我正常上班啊,你不用管我啊!”随即他又补充道:“以后你有了正式工作,对你而言,对你父母,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虽然元元恢复了神情,但从自私的内心来讲,这个消息令他十分绝望。因为王亚梅考上的可能性很大,而她一旦考上,就意味着他俩又不能在一起了。之前,他的一切努力都化为泡影。
王亚梅也是左右为难,不能兼顾,她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多,一旦考上,不仅能实现父母的期望,而且也能实现自己当一名教师的愿望。但她真的放不下元元!
元元动员她赶紧请假,回家复习考试,他叹了叹气,“这个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啊!以前,我常想着回渭州。可是,自从在杭州又遇到了你,我以前的一切打算都变了。我想着,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管干什么,我都不在乎!”
“你不要这么悲伤吗!只要咱两努力,肯定能走到一起,事在人为你就不知道啊。你永远记住,不管怎样,没有人再能走进我的心里了。”王亚梅已经潸然泪下。
离别的愁绪始终萦绕在他俩的心间。这一夜,他俩都失眠了。
第二天下午,元元目送着王亚梅坐车回家了,直到汽车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回到单位,他吃了一点点饭,回到宿舍老早的睡了。
王亚梅走后的几周内,元元十分惆怅,如失魂魄。下班吃完饭后,他一个人就独自逛街,有时走的很远很远,有时他走着走着就像睡着了似的,甚至也会做梦。他似乎一个人无法待下去了,也无法看书学习了,绝望和无奈的思绪又来折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