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南派三叔《解语花的一天》
6点到家。进地道,手机响。
接了一个小时手机,又打出了九个电话,9点了。
放下手机,摘下墨镜,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温泉池开始放水,他换掉了衣服,一个人在露天的温泉里泡着,吃了点水果当晚餐。
9点40分,在院子里环视一周,选择了书房作为今天睡觉的地方。
9点50分,上床,看史努比的漫画。吃了两颗安眠药。
外面又开始下雨,他想起了之前的那个电话。
下床,来到客厅,拿起那只雪茄,仍旧放下。打开个人影院,看电影。 11点,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
电影放的什么解雨臣并没有看进去,左不过是一些你爱我我不爱你的俗套故事,他没多大兴趣。桌子上的那支雪茄闻过后香味便已萦绕鼻端,似乎在提醒他自己身上也有一个俗套的故事。安眠药逐渐发挥作用,他最终在沙发上沉沉睡去,那个故事也只忆起一个开头。
他和黑瞎子的开始大概也是俗套的。
睡前又想起的电话是黑瞎子打来的。他已经消失很久了,距离上一次他们见到彼此已经差不多一年了,这是他的第一个电话。
听筒中传来轻微且有节奏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黑瞎子说话了。
作为解当家,黑瞎子的大名解雨臣自然是听过的,道上关于他的传言也很多,都是说什么活儿好,独行侠,南瞎北哑什么的。他没有想过二人会有交集,更多地,解雨臣没有时间想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
那时候才十八九岁,青春期里翻腾劳累,别扭的性别认知,家里事务的焦头烂额,解雨臣不堪其扰。虽说父亲死后已树倒猢狲散,但留下来的盘口也有不少,他尚年少,不知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的不服他,想要把这个少年当家除之后快。解雨臣无暇思考解家的担子为何会落在自己肩上,自己的命运又是否悲惨,他满脑子只有如何摆脱这个境地,保住解家。
黑瞎子是这个时候走入他的视线的,他需要外人的帮助。而这个人很关键,他会帮助解雨臣并且保持忠诚,脱离于解家之外。黑瞎子是不是这个人他不知道,不过解雨臣需要亲自去试一试,也许他是一个好的帮手。
二。
季春的阳光已稍显强烈,从东面的窗子透过来铺在了解雨臣的身上。尽管他现在已经接近而立之年,但远远看去,仍如少年一般。虽不是剑眉星目的风姿,但因自小学戏的浸润加之多年来的历练自有一番他人不及的风流态度。
后来黑瞎子说,初见解雨臣时,只觉得《洛神赋》里“荣曜秋菊,华茂春松”才配得上他。
那一天解雨臣去往黑瞎子的住处。虽然他也好奇为什么不是一些旧茶馆之类的地方,不过这是黑瞎子要求的,只能在这个地方谈事情。解雨臣不能摆谱子反对,毕竟有求于人,不过倒对这个男人多了那么一丝好奇。
车停在黑瞎子所发地址的路口,解雨臣下车倒是愣了一愣。这里已是郊外的待拆迁区了,低矮的灰色楼房层层叠叠,生活垃圾随意的堆放在街道两侧,散发的“迷人”味道吸引了春暖花开中的苍蝇,旁边一只小狗,懒懒的摇着尾巴看着解雨臣。收敛了自己的惊愕,解雨臣还是进抬腿拐进了小巷。
七拐八拐之后终于到了黑鞋子所发的地址,解雨臣止步,谨慎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饰,抬手敲门,敲了三下便停住了。
解当家来了。
阳台上的黑瞎子听到声音却不急于开门,早早等着解当家的他把那个少年在街口的踌躇、极力掩饰的惊愕尽收眼底。他对这位当家很感兴趣,小小年纪就责任重大的,家庭关系复杂,一副待拯救的可怜样子,更重要的是长得漂亮身段也好。此刻黑瞎子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倒是变了个味儿。
手握在门把上,黑瞎子透过门镜定定的看着解雨臣。他一直认为一个人独处时的状态才是他的真实状态,其实黑瞎子有很多自己的个人认为。
解雨臣站在门外,没有四处张望,也没有充满戒备,只是看着这扇门。隔着有放大功能的小小镜片,解雨臣的面部愈发清晰,轻抿的嘴唇,消瘦的下巴,粉红色的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依旧很清瘦。整张脸最夺目的就是那一双眼睛,倒衬得起二月红起名时“解语花枝娇朵朵”的意蕴。黑瞎子看着那双眼睛,可真好看啊。
在解雨臣举起手准备再一次敲门时,黑瞎子忽的打开了门。
其实解雨臣没有想到黑瞎子是这个德行,他觉得所谓的“道上高人”“淘沙高手”都是扔人堆里找不着的或者普普通通的。但眼前这人,黑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靴子以及黑色的墨镜,很有辨识度,嘴角还有一抹似笑非笑,为整个人的气质增添了散漫和冷淡。
解雨臣展开并不成熟的礼貌微笑,伸出手。
“黑爷,你好,我是九门解家当家解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