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下的很大,我好想在纱窗旁看着它,听着它,写着它。可是我没这福气,雨似乎不是专门为我下的,我回到住处,它就和我没有任何相关。白天我进入了一个地方,晚上我又回到那一个地方,从一个地方到那一个地方,中间通过的还是再一个地方,就像雨一样,阳光也以同样方式存在。我知道“我”不止一个,它有很多。
电视里《生命中的好日子》,它是由一部“春天的故事”小说改编。生命中从悲走向喜总归是件快乐的事情,我们在不同的时代总会经历悲和喜的事情,可庆的是从悲到喜,可哀的是从喜到悲,我所快乐的事情正是因为我们正处于从悲到喜的时代,希望总还是在前方,于是我不觉悲伤,虽然每天仅仅是从一个地方到那一个地方再穿过另一个地方,我不知道那些“我”是怎么样的,但是我的我是这个样子的。
内心平静的愉悦,不正是这个时刻么?我是如此自由,我可以在脑海畅想,在这上面驰骋,我用心感知着周围的一切,我才知道我是如此喜欢这件事,喜欢感知,喜欢抒写。但我不知道那些“我”,他们是怎么样的。如果他们也不能感受雨,感受阳光,甚至感受文字,他们的生活又该怎样。
今天一个曾经的同事打电话来聊,之前欣赏他鼓励他,仅仅是因为他在追求"我“。我知道他是无助的,虽然他兴奋的给我说他要创业。我沉下心,耐心的想听他说些什么。他很小心翼翼的保护他的那份希望,即使他并不承认,甚至撒谎,逞强,来显示出他并不脆弱,我多么想帮他。我知道他也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很不容易,甚至艰难,创业是唯一让他从悲到喜的兴奋。我渐渐没了听的耐心,因我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谎言,不管他自己有都多么的坚信这件事。我和他并不是很熟,他和我一样离了很多次职,也许大家都在找个那个“我”,我确实找到了,可那又怎样,我们还要一步步走。但是他并不明白这样的道理,我不止一次听到他说创业,可是这个项目,那个项目,他总是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格给你说那么一些,其实他的想法及其不成熟,但他又要隐藏,搞的很神秘,因为他并不想承认或让你知道他还没搞太明白,我怀疑他每次给我吹捧他的计划,又显出一分姿态,其实就是想探探我的看法,寻求一些帮助,可你知道他是不会承认这些的,因为一旦是这样就是承认他比你弱,这是自尊么?还是内心没有那么强大?
因为在电话中且我并不是没有其他事情,他的每个想法,每一个语句,我都会用客观的事实来论证他的错误,我尽量压住我的反情绪,我尽量用柔和的声音说这些话。我说出很多,很多,尽管以前我会和朋友分享那么多,但这次我是很不情愿的,因为我并不想进行这样无意义的辩驳,并且我讨厌不愿意承认错误又有可怜自尊的人。我知道我很难让他醒悟,不管是因为我的能力有限还是因为我的同龄的权威性并不能使他信服。时间还在流逝着,通话仍没有结束,我终于说出了不得已又不得不的令电话结束的话,我甚至想我的朋友们在我困难的时候与他们通话时,他们是否也是如此番的尴尬,但我能理解他们,他们也给我足够的耐心,所以我仍然感恩他们在我困难时候的耐心,哪怕仅仅是电话中的陪伴,但是那又多么重要。
我和他并没有太深得感情基础,仅仅是几次会面,甚至仍借了我些钱。他会说,我还欠着你钱呢,但是我短期内还不了,语调很高,是用很强硬语气说的,他认为你应该懂他,宽容他。我能感同身受的理解他的处境,夸张的形容对他来说应该是苦难,可任何人不能逃避它,不管它在悲,你选择了这条路,就要面对这些事情,否则喜从何来。他太想证明自己,即使他没什么可证明的,可他像不愿意相信周遭的现实一样,不肯接受自己。他很认真,认真的给你讲梦想,认真的给你讲信仰,但是他也许从来就不懂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会狡辩的指出其实我们所说的东西是一样的,只是表达的词汇不同,我不知道该如何帮他,我已做到尽量客观,尽量柔和,他也应该明白里面的意思,可是他的我又会真正的接受这些么?我甚至不知道他有一天是否会真正明白自己。
他的创业想法总是和助人相关但也离不了商业,商业是为了证明自己来满足他的自尊,助人是因为他是如此无助,所以想帮助那些和他一样这么无助的人,想助人也得想把自己治愈了。我不知道他是否深夜里痛哭,我相信他有过,我宁愿他放弃表面的坚强,让自己放声大哭。不是没有人愿意帮助无助的人,只是他们太坚强,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软弱,或者他们强颜欢笑的告诉自己他们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也许吧,他们并没有那么悲,他们也真的是不需要帮助,如果是那样也真的为他们高兴。我也想说,他是对的。但是他把他的那个我看到的世界称之为整个世界,把自己的需求想象为大多数人的需求,甚至会落脚于他和我的差别是学历,因年龄方面是相近的。
这里有太多“我”有野心、有抱负、有追求,我不知道这三个词汇有无重复或联系,他们都在努力奋斗着。可认知成了一个最低又最高的门槛,每个人都可以试着有真实的认知,每个人也很难有真实的认知。当能力撑不起自己的野心时,自己却不得知,或者以种种理由不愿承认,可成长的最好方式是接受和改变,有胸怀接受自己不能改变的,有勇气改变能改变的,用智慧分辨二者的区别。简单如鸡汤,参悟却很难。
这个城市是这样,它有它的包容性,我的我和他的我都能在这里找我,有的人找的了那个我,有的人以为找到了。
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我每天要从一个地方到那一个地方,要通过另一个地方,并且不管是傍晚还是白天并不能及时的感受雨和阳光。但我知道这些仅仅是暂时的,因为这毕竟是一个从悲到喜的时代。可是那些"我"们又是处于怎样的时代呢,这个问题我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