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18,IT界在联想被指5G方案投标时“卖华”余波未平之际,又曝出一条重磅消息:刚加盟百度一年的硅谷华人传奇--职业经理人“陆奇”将辞去百度集团总裁及COO的职位。
回想一年前,百度创始人李彦宏盛情邀请陆奇加入百度,出任百度集团总裁及COO。以便将错过移动互联网时代、被阿里腾讯甩得越来越远、在业务方向陷入迷茫的百度带出困境。当年,百度坚定选择了AI作为百度新战略方向,并提出ALL IN AI的口号。同时,在百度内部陆奇展开了大刀阔斧的组织和业务调整。百度股价在过去一年也翻了将近一倍。
旁人眼里,一时间二人可以称得上刘备遇孔明,如鱼得水。但是,一切表象都在5月18日李彦宏的内部邮件通知中被戳破。
李彦宏邮件原文部分:
各位百度同学,大家好:
今天,我要和大家沟通一项公司的重要变化:由于个人和家庭的原因,Qi 无法继续全职在北京工作,经与公司协商,将从今年 7 月起不再担任集团公司总裁兼首席运营官职务,但将继续担任集团公司的副董事长。同时,经公司研究决定,从即日起,王海峰晋升为百度公司高级副总裁并继续担任 AI 技术平台体系(AIG)总负责人。
有人说,因为陆奇在百度内的改革得罪了人,尤其是触动了元老级人物的利益,李彦宏在面对元老摊牌的情况下被迫作出妥协、牺牲陆奇;也有人说,陆奇在百度内为了疏通高层与基层员工的沟通渠道而实行的“新文化”运动令李彦宏等创始人级人物感到不快;还有的说,陆奇主导的AI方向雷声大雨点小,投入不小但却没有转变为可靠的新业务,因此使得管理层产生了信任危机。
这些说法听起来都有道理。尤其是变革所浮现的政治斗争让人不禁让人联想到秦孝公变法时商鞅与贵族代表甘龙等人的传奇对抗。但是,静下心来看其实这就是职业经理人的宿命。空降到一个面临转型的大型企业出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必然会与企业内资深势力有冲突。这无关谁恶谁善、谁好谁坏,而是冲突的必然。
而纵观历史,即便以诸葛卧龙之才刚入刘备集团,也面临刘备关张兄弟及中原旧部的挑战。所幸在于刘备知人善任、孔明又与关张是文武互补。而诸葛抓住曹操南下灭吴的机会与周鲁共同说服孙权家联合抗曹,为刘备获得立足之地并为后来定鼎益州打下基础。
而反观陆奇背景:理工博士出身,在雅虎、微软获得外企中华人最高高管职位,名扬海内外。但是这些背景与百度这样以技术立命的企业在人才性质上高度重合,很难说陆奇就比百度之前的元老高明一个量级。其次,在一年多的时间内,尽管百度股价大幅增加,但在AI上的投入也不小,尤其是并没有建立可靠的新业务,也就是陆奇没有为百度获得新的立足之地。而同时陆奇却在百度内部进行了大幅度的业务和人事调整,这就势必加剧了反对力量的反弹。
因此,对于百度的问题。首先要找的应是市场感极强的人才,而不是技术管理型的高管。其次,要耐心等待时机,水之积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没有可商用的行业变革技术是浮不起百度这艘大船的。再次,化整为零,放开手脚让有市场感的人带领小团队在不同的小方向进行探索,通过这种方式也可以顺便将大企业中的人事关系进行重新梳理。
因此,职业经理人空降后短期内不能做出核心业绩-建立新根据地,在各种因素作用下就必然面临授权信任危机。而百度没有明确上述的问题,则必然加速了将职业经理人作为其蹒跚前行中的脚印的过程。
最后,陆奇带给我们普通工薪层的启示其实也很精彩。尽管大部分人做不到陆奇这样的位置,但道理是相通的。那些试图走管理角色充当职业经理人的在选择跳槽时首先要明确跳槽企业的根本诉求是什么,能不能短期内满足这种诉求。如果不能满足,反而试图通过改革其内部人事和业务来谋求企业发展,就要做好随时被弹劾的准备。
再进一步,陆奇入职百度时已近耳顺之年,他也说希望百度是他职场中的最后一站。难道陆奇这些人从来不知道通过创业来自由意志吗?当然不是。尽管他们以往在高管道路上的顺畅确实可能造成了他们创业的惰性;但另一方面,我更愿意相信他们其实深知创业的风险和不容易,在那些我们所不知道的日日夜夜他们肯定反复考虑过这些问题。
不作职业经理人又不作创始人,那么大部分人在能力之中的理想选择就是成为合伙人。但这一点需要风云际会,也需要拥有同一方向的团队内彼此的包容和坚持。因此,珍视身边那些人品好又有一定能力的同事或朋友,不失原则而又包容平等的对待他们,也许每个人都将是彼此未来摆脱这种困境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