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机突然传出一阵铃声,这在万物俱寂的午夜格外明显。
我压着被吵醒的坏心情,双手在床上胡乱摸索。找到手机后,打开却发现是一个未知的号码,是我不认识的人。
也忘记是什么原因给了其它人。工作上的客户?应该不是,工作都有备注。家里的亲戚?应该也不是,家里亲近的人就剩父母了。就在我犹豫要不要接的时候?电话又被挂掉了。
心想可能是打错了,就没想太多,准备把手机插上充电线继续睡觉。我刚刚在床上躺好,准备再次进入梦乡的时候。手机的铃声又响了,我又只得赶忙起身,看看这次又是谁?发现依然是刚刚那个号码,这次我没有犹豫,接通了电话,可还没等我开口发问就被挂掉了。我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人搞些什么?继续把手机插上充电线,躺好在床上。这一次是在我快要入睡的时候响起了铃声。我烦躁的一下子就把手机从充电线上扯下,看到依然是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怒火中烧的接通了那个电话,大声的质问她,
“你谁呀?大晚上不睡觉?”
对面这次没有挂掉。一分钟过后,我快要不耐烦了,就要挂断电话。手机里传出一个声音,我听出来这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女性的声音。
“对不起,请您原谅我的无理。”
这是我听到过最特别的问候。听到一个女生与我素不相识,就忙着给我道歉的。我愣住了!可之后,女生的声音又就此沉寂下去了。我自己又实在不知道应该讲些什么。两个陌生人就这么僵持着,(也可能他对我来说是陌生人,她可能认识我吧。)
两分钟过去了,像是终于下了某种重要的决定,她开口道:
“已经这么晚了,星光都暗淡了”
我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这句话像是一句谜语。明明是她打电话给我的,现在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怕不是那个精神病患者。我一时也摸不上头脑,就只能回复
“是啊!那么请问您还有事吗?”
我并没有听到回复,手机退回主位面了。
“怎么了这是?突然遇见怪人了。”
而在另一边,一个女生站在一个高楼的楼顶上,她的样貌在夜色下看的并不真切。但是光从身段上看的话,还不错。
在这样一个夜晚,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她,做什么呢?手里拿着手机,屏幕还亮着。
“终于,接通了。实验可以开始了。”
她转身走到栏杆处,抬头望望天空,又向前面的小区看去。
“头顶和脚下的星星,在今天看来并无区别。”
这是第一天。
当夜幕重新被拉开时,我正在忙着整理工作上要用的材料。
到了12点的时候,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还是那个号码。我拿起手机,端详了一会儿。接通了电话,还是如昨天一样,她没有贸然开口讲话,但是,我可以听到,有浪拍在石头上的声音。便猜想她是在海边。
?
她在哪跟我有什么关系?
只听到手机里传来
“凌晨12点,我看见窗外大雾渐浓。”
“什么?”
我很疑惑,为什么每次她讲的话我都听不懂?真是一个谜语人。
大雾?我起身走到窗户边,望着深邃的夜晚。只有有一层薄薄的雾气飘散在半空中,并不见大雾。
这次也同昨天一样,她没有说第二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而在另一边,在海边的灯塔。浓雾从海上升起,把广阔无涯的大海都遮掩住了。此刻的大海是凶险的,她望着头顶的大灯,似在担心什么。
“不知道这一束光,能否刺透白雾。”
这是第二天。
夜色如昨日一般,又来了。唯一有差别的是,今天是我的假期。独自走在一条小吃街,周围人来人往。
在城市里看不到人流便会觉孤独。这是我这几年才感觉到的。所以我喜欢有烟火气的地方。这种地方你不必在意其他人,因为所有的人都是匆匆的过客。
我找了个摊位坐下,点了几个菜独自在一旁吃饭,没有喝酒。
时间很快来到十二点。手机准时的响起铃声。
当手机传出一阵需要安静倾听的轻音乐,她木人好像应该在某个咖啡厅或者大型书店吧!
“朋友,今夜会刮起大风,早点回家吧!”
我顿时警觉起来,到处张望。可惜并没有什么发现。
我没有听她的话,仍然,坐在那没有动。直到人潮汹涌的向四方散去。大风来,像她讲得那样来了。
此时,得到验证的我,才站起身。朝着我的住所艰难的走去。
其实刚刚那个电话并没有挂断。那个女生正在周围的那一所房子里注视我的一举一动吧。
在我走进小区时,从手机里可以听到一声轻盈的呼气声。此时,无声胜有声。
那一晚电话很久才结束,谁都没想过按下挂断键?
她站在八卦杂志的书滩边,看了一眼。又往书店深处走去。
“每次大风过后,都会寂静一阵子。”
这是第三天。
得益于昨天的大风,今天的天空上没有云。
站在窗户边,看着落日缓缓沉入地表,我留意到靠近地平线的地方会显得特别明亮,就好像是下一刻太阳会从那重新升起。西边天空透着淡淡的紫,这一股紫在逐渐往深邃的黑转变。夜色正在缓缓地吞噬着那点光亮。
已经是午夜了,电话还是没有动静。我爬上熟悉的床,住了这么久,才发现原来这床一直没有温度吗?
当熟悉的铃声传入耳中,我有些手忙脚乱的拿起手机。接通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何泪水从眼眶流出,它顺着脸颊摔碎在床单上。
她今天的好像心情很好。
“今晚有烟花,朝我的方向坠落”
我回应她
“是吗?那一定很美吧?”
此时,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嗯”
我感到很高兴,这是她的第二句话,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字。
而另一边的她,则站在一片空地上,地上有洒乱的烟花的残渣。原来,那烟火是她自己放的。
她有些可惜的自言自语道
“当烟花往下坠时,美好也坠落了。”
这是第四天。
我没有想过,她会在八点钟打电话给我。急忙放下手上的小说,快步离开书桌。走进卧室,躺在冰冷的床上。
“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什么意思?”
她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的通话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了?”
通话结束了。它只是像往长那样结束了。
可有股悲伤来的没有原因,但是它确实存在。
“这不是你要的结局,但谁也无可奈何结果。”
这是第五天。
晚上,十二点,我睡在床上怎么也没有睡意。拿出手机,想给朋友打个电话聊下天。从通讯录的第一个人,一直翻到最后一个人。都没有找到一个我认为合适打电话的。
而当我眼睛看到那熟悉的号码时。
停下了,心里有种报复的欲望。
拨通电话,等待结果。
没过多久,电话通了。
我还来不及说出什么。
她就先行开口了。
“对不起,我利用了你,谢谢你的帮助,让我得到了最后的实验结果。”
“什么?实验?”
“是的,我一开始就道过歉了。”
“原来如此吗?”嘲讽的自语
“我在做一个社会实验,实验是需要找一个社交很少的人,然后,每天打一通电话给他。看看这个电话会对他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他是否会挽留这一份莫名其妙的交流。”她的语言比任何一次都温柔。
“是吗?”苦涩的吐出这二个字
“真的非常感谢你的帮助,临别之际,再送你,最后一句忠告吧!务必努力的活下去。”
没有等到我回复。电话结束了。
一个失魂落魄的人出现。
“原本我以为那是我的月亮,却发现她只是公正的把月华分给万物”
这是第六天。
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没有见过面的人,在我心里留下了位置。
那晚过后,我像上个星期一样。一觉睡到了天亮,我透过低垂的翠绿枝叶,可以看见黎明把东方无色的面纱染成玫瑰红。新鲜的空气经过我时,似乎有淡淡的花香。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在期待中活着,没什么不好。”
这是第七天。
后记:
这是我根据和同学的聊天,想到的问题。当熟人社交也变成了陌生人。我们应该如何自处?当一个人,找不到可以倾诉衷肠的人。是否会接纳一个陌生人。一个人的孤独是否会逼疯一个人呢?本来以为是自己的玫瑰,却没想到它属于公园。当你还未伸手触碰,就已经被刺破了手指,而她依然在公园中迎风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