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离异的女人,小孩子生的早,离婚也离得早。为什么想起写这个,是因为前些天我去另一个城市看望女儿,夜里给她讲起她小时候的事,女儿突然问我关于我小时候的事情。女儿今年才几岁,还小,在我看来她还是单纯的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我只简短的给她说了几句就哄她睡着了。夜深了我还没有进入梦乡,看着乖巧懂事的女儿慢慢的进入了悠长的回忆,也不知道为何突然记起了许多童年的经历,这么多年仿佛都被时间埋藏了,一段让我痛苦难受的记忆。
依稀记得我是两岁左右上的幼儿园,在村上一间小瓦房里,几个还是十几个小朋友,一个温柔的女老师,一个永远关不上的小木门。那时候爸妈骑个脚动三轮车在村上走街串巷卖水果,村里一个地痞无赖收保护费,跟我爸动手打起来了,后来这个恶霸经常到我家门口守着,爸妈长时间都反锁堵着门装作不在家。有一天爸妈一起走了,去了外婆那边的城市,在那边租一间小房子,摆摊卖菜,我被留在老家开始了留守儿童的生活。
幼儿园的门永远都关不上,那个收保护费的地痞恶霸经常在幼儿园门口盯着我,有时候恐吓得问我爸爸妈妈去哪儿了,我很害怕,不想去上幼儿园,我给奶奶讲我不想去幼儿园的原因,奶奶还是强迫我去,不去就要打我。小时候连上幼儿园都是和院里隔壁邻居大我两岁的小姐姐一起去的,没有家长陪同,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感激邻家姐姐。过了不久听说那个地痞恶霸死了,有一天夜里被人砍掉了肩膀死掉了,没有人知道是谁干的,但是村上从此变得安静了很多,在另一个城市的爸妈听到消息也回来了。
爸妈回来待了没多久又要走,奶奶要照顾大孙子不愿意再照顾我,爸妈就把我送去邻村的一户老人家里寄养。老人的子女经常对我恶语相向,说我没有人要,说我吃他们的住他们的,就连这个村里的其他人也这样对我说,我很自卑,变得不爱说话,装的很懂事乖巧。爸妈许久才回来看我,有一次爸爸回来看我的时候,我哭着说爸爸我不要在别人家,我要跟你们在一起,我不要分开,这次我如愿以偿的去了爸妈的城市。
去到另一个城市上小学,有父母的陪伴,离外婆家也很近,爸妈从卖蔬菜转行成了摆摊卖猪肉,每天家里都有猪肉吃。那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长高了也胖了不少,每天爸爸或者妈妈都会骑一个自行车接送我上下学,给我买好吃的。小时候的物价很低,学校门口的牛肉面才一块钱一碗,土豆坨坨一毛钱一串。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三年级的时候,爸爸得了急性阑尾炎,做了手术不能做重体力劳动,就没有卖猪肉了,转行卖了一段时间的烧烤和冰淇淋,再过不久就一家三口回了老家。
在老家上了一学期小学,村上的小学又变成了养猪场,随后到镇上的小学上学。从家里去学校走路要走一个多小时,天没亮就出门了,乡下的路两旁很多树木和草丛,总会有野狗出来叫几声恐怖得很。村里很多小孩子都是父母外出打工,很小就跟着爷爷奶奶,上学和放学的路上基本上都没有家长,同村或者邻村的小伙伴一起走路。有时候贪玩,在途中为了抓蝴蝶蜻蜓这些,或者为了拔个路边的萝卜用河里的水洗了洗生吃,又或者为了玩一下水,耽搁了很多时间,回到家就很晚了,挨了不少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