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熱愛觀察螞蟻,也常常會思考一個問題:螞蟻們是否能知道自己僅僅只是一隻弱小的螞蟻,又是否預見自己同夥伴們千辛萬苦建立起來的恢宏王朝,極有可能會被顽皮的孩童輕輕抬起一腳毀於朝夕。
炎炎烈日下的柏油路已經成為我所遊歷過的每座城市夏季的標配,這個時節的螞蟻們也都開始尋覓起了新的環境來安家,踩在同樣的土地上的我也艱難的行走著,似乎在這奪目耀眼的陽光下曝曬出了某種錯覺,如同走入了十年後的某一天正午一般,分不清了時間與地點,這樣走著走著,突然如夢初醒般警覺的意識到了,我啊是多麼渺小,這樣的一件事。
聽著勵志的節目裡播放著:“當你努力考上了一個好的大學,就可以換來一個收入穩定的‘鐵飯碗’。”類似的話時,實在有些讓同時為人類的我感到十分的羞愧。我也曾經充滿疑惑的試問過,作為人,在這天地之間活這一次的意義真的就是為了靠鐵飯碗來吃飽飯嗎?而有些人顯然連這個問題都沒來得及思考的時候,就淪為了這急促運轉著的社會大機械中一枚微不足道的零件。他們為了吃飽飯,或者為了更多人所期望的未來而不懈的奮鬥著,到頭來或許成了大多數人眼裡優秀的佼佼者,就匆匆的彷彿完成使命,沈入了人類的歷史裡,從此無人記起,與一顆沙粒沈入海底深處毫無差別。
我不想說自己是聰明人,也不想去提哲學家們提的問題——“我從哪裡來”,“生命的意義是什麼”。因為對於這個問題人類追隨了從古至今的千百年,但永遠都不會有人得出標準答案,這也正是哲學和思考的趣味之所在吧。所以我亦不願為此浪費腦力了。可令我實在費解的是,我們為何甘心一直固步自封在自己的思維高牆裡呢。我常懷著平常人的心思考著,夜不能寐。我想也許人是真的恐懼孤獨,可大家是不是又都不記得我們始終殊途同歸的道理呢。簡單的陳述,前人死後留下什麼?我們死後還又能剩下什麼?譬如說給我一張除去衣物的人像照片,我便就無法辨認那是前朝祖宗,還是當下同時代的人類。又譬如今日看見健康元氣的朋友,或許明天就要歸西化為骨沫灰燼了。故,時間到底是什麼呢?一代代連名字都被抹去的庶民,和一代代王侯將相名稱的更替變換,循環往復生生不息,也卻僅此而已。良辰好景不過虛設,來世誰也都不再記得。總結的說,世界本來就是一場戲曲遊戲罷了。
其實你我恐怕都早就認清了自己,不過是區區孤島上飄散著的塵埃,煙火絢爛綻放時的某一剎那。既然已經如此清晰明了,又何苦偏偏要與他人浸浴同流,沾以合污呢?天地何處不任我行?我本是我,孤獨且自由。誠然,世界之艱辛我亦無可否認,所謂人際關係的錯綜複雜,社會規則的變幻多端。但換個角度想那麼一想的話,這又如何呢?大多數能夠代表正義嗎?打個比方,如果有座孤島上人和猴子爭論不休,猴子反而更甚聰明,人自然也就淪為了被關進動物園的異類。
況且,畢竟人類的規則本來虛偽,無非就是恃強凌弱三人成虎而已,假若你擁有這難能可貴的思想同靈魂,望君知曉的是這樣的優勢多少必然會被荒誕的大眾們打壓和批判,他們必然會命令你去遵守他們的規則,因此哪怕你是俗人眼裡的瘋人,這根本也不必值得太在意。他們是終將被踩死的可憐的螞蟻,你我並不是。
我就是我,天地山海鎖不住我,神佛妖魔也擋不住我,我偏要做連神也意想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