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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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令然诺暂相许 终是悠悠行路心

“来,沛之,多喝几杯,这可是我们府中酿造许久的陈年甘露,保准你喝了还想再喝。”

慕容渊的好友吴升今儿个突然约他到府中小酌,不知何事。

慕容渊和吴升同为这金煌城里的官家后人,这吴升拜得当朝六王爷为义父,虽未封侯,却也衣食无忧,而这慕容渊就不同了,他的父亲为朝廷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祖上更是为这大锦国的开国功臣,而他慕容渊于三年前考上文武状元,更于年前救驾有功,被封为护国大将军。

“阿升,你也少喝些,下个月就要迎娶美娇娘了,不可贪杯哦。”慕容渊知道他这好友向来贪恋着杯中物,一直以来混混沌沌,也难怪两人虽然同龄,而吴升却一事无成。

“切,女人算什么东西,我吴升才不会为了个女人戒酒呢。”在他眼里也许只有酒和他得不到的权势,女人只能是可有可无的玩意儿。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他上次无意中见了他那未来娘子一眼之后,便辗转难眠,否则,他又怎会同意娶一个渔家女呢?

慕容渊不赞同的摇摇头,“你就在这说大话,改天在大嫂面前也说与我听听。”

“那有何难。”吴升说着又一杯酒下肚。

“对了,不知我这大嫂是何许人呀。”吴升的婚事订得似乎有些仓促,连他这个知己好友都未曾见过女方。

“她呀,是祁山县人,叫林清荷。”说起她的未婚妻,吴升有些得意。

慕容渊沉吟片刻说道:“清新淡雅,名字不错。”

“岂止是名字好听,那人更是貌若天仙。”吴升的脸有些微红。

“哈哈,刚刚还在说大话,瞧你没联系就暴露了吧。”慕容渊调侃他。惹得他更是满脸通红。

他是喜欢林清荷,并且是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可是他一个大男人,这种话叫他怎么说出口?况且他一直畏惧他这个好友,感觉自己做什么事都逃不过他那双如鹰般的眸子。在他心里一直藏着这样一个想法,有一天一定要超过他这个好友,让金煌城里的人都知道他吴升不是一个只靠自己义父的人。

“你也不必笑话我,万一哪天你遇到如此貌美的姑娘,也一定会被美色所迷。”

“听你这么说,我倒真想见见我这个大嫂了,然太可惜了......”

“怎么了?”

“下个月我跟我爹就要去往前线,这次东远国来犯,虎视眈眈,我跟我爹决定前往战场支援,届时不能来参加你的婚礼了。”慕容渊说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慕容渊此时抬头就会发现吴升脸上毫无一丝可惜的神色。

“无妨,等我凯旋归来,你再补我一顿。”哈哈一笑,那般自信。

吴升拿起酒壶又为他斟上了一杯酒。

“皇上既然把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你们,一定是派了不少兵力给你们吧?”

慕容渊警觉的迟疑了一下“这......军事机密,我们还是不要说了吧。”

“难道你不信任我?”吴升拉下脸来。

慕容渊有些无奈,他跟吴升虽不是亲兄弟,可这关系却比亲兄弟还亲。

“你,唉,罢了,告诉你吧,我跟我爹此次前去,皇上未派一兵一卒,现在大锦的兵力薄弱,上次征战,死伤也是不计其数,战乱不断,我跟我爹才决定走这一遭。”慕容渊眼里一片忧思。

“这样过去,我和父亲在东远国人眼中应该也算得上是一个对手,给他们一个假象,让他们先退兵。”想他跟随父亲征战多次,哪次不是将敌方打得落花流水。

“那你们岂不是很危险?”吴升眯起眼问道,用担忧来掩盖他的得意。

“再危险也要走这一趟,为了咱们大锦国的百姓。”慕容渊正色道,而吴升最是恨他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在祁山县清水河边有一间红砖绿瓦的平房,安然静谧,这便是林清荷的家了。林家祖上也做过大官,后来林父遵从祖父遗志,远离官场,搬回岐山县靠打渔为生。而吴升和清荷的婚约是订于十八年前,那时林父和吴升的父亲是同窗,两人交情甚笃,当时两人约定若生下孩儿为一男一女,便结为夫妻。

自从林家远离官场之后,吴家便渐渐淡了与他们的联系,林父也以为他们有意毁了这场婚约,没想到前些日子吴家竟来提亲了,林父心中的大石也总算落下了。毕竟,吴升是当朝六王爷的干儿子,又怎会看上他们这种平民百姓?

深夜,林父入睡后,林母悄悄来到清荷的闺房。只见林清荷的房间灯还亮着,一双巧手正在缝制着一双新鞋。

“新鞋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何必赶得那么急呢?”知道这新鞋是女儿为他们二老缝制的,林母心里有些欣慰。林清荷放下鞋子,将母亲扶到床边坐下。

“娘,下个月女儿就不在家中了,只能为你们二老缝双鞋子聊表心意。”说着,她便忍不住鼻酸,婚嫁虽是喜事一桩,可是一想到要与爹娘分离,她还是放心不下,再想到自己要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呆下去,就觉得有些不安。

再说那吴升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叫人上门来提亲。她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吴升这人有点轻浮,但她为人儿女,婚姻大事本该由父母做主,既然她的命运在十八年前就已经定了,那么她也无意去改变了。

“唉,说实在的,你爹怎么就同意这了呢?他想娶就娶,搞得咱们多没骨气,娘也舍不得你啊。”林母不禁发起牢骚来。

“娘,女儿迟早是要嫁人的,况且金煌城离这里也不远,女儿想您了,回来看您了也是很方便的。”林清荷安慰起母亲来。

“娘就是不服气,你爹怎么就随随便便答应了呢?”清荷再怎么说也是她的掌上明珠,又是那么孝顺,善解人意,那么贴心的好女孩。

其实,嫁人她也不是不同意,可是那无情无义的吴家,她心里还是不舒服。林母拿起茶几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喉继续说道。

“隔壁李大叔经常去金煌城里做生意,我想他应该听过吴升这个人,于是就偷偷向他打听过......”说到这儿,林母又是一阵叹息。

“他们怎么说?”林清荷也有点好奇。

林母摇摇头:“他们给我说的都不是正面的,我这心里总感觉七上八下的。”

“娘,您别太担心了,也许是吴升他没有功名在身所以他们对他的评价不高呢?”林清荷听了母亲的话,心早已经紊乱了,可还是强颜欢笑的安慰母亲。

“这吴升有个知己好友叫慕容渊的倒是不错,为国杀敌,更因救驾有功,年纪轻轻就被封为护国大将军。”林母无不羡慕的说道。如果清荷嫁的是他,那么她举双手赞成。

“娘,人家再好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您提她做什么?”林清荷又怎么会不明白林母的想法,可是这种事怎么会轮到她头上。

“娘想想也不行啊。”林母嘟囔道。

“对了,明日你进一趟金煌城,你月儿表姐的孩子满月了,给她送份礼去。金煌城还是有些远,你一个小姑娘不方面,娘给你雇一辆马车去。”林母本来是应该要去的,可是刚好跟隔壁王大婶约好帮忙置办清荷的嫁妆。

“好,我去。”她也刚好想看看自己的小外甥呢。

林清荷坐在马车里,怀里抱着母亲交给她的红锦盒,想到马上就要与月儿表姐见面,那些因成亲所带来的恐惧感也消失无踪。

当马车驶到金煌城外的小坡上时,突然从道路两边跃下数名蒙面人,车夫吓得拉紧缰绳,林清荷在车里一阵晕眩。

“车夫,发生什么事了吗?”等了半晌也没有人回答她,林清荷拉开车帘向外叹了一眼,只一眼,就让她吓破了胆。

马车外五六个身形魁梧的人带着杀气,将车夫绑于马下。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难道眼里没有王法了?”她虽然害怕,嗓音打着颤,但是,现如今这种情况,她根本没有权利退缩。

“小姑娘,我们本是北方边的百姓,安居乐业,可是近年兵荒马乱,搞得我们连口饭都没得吃,才来你们这繁盛之地,分一杯羹,你们王孙贵胄有饭吃,饿了我们这些穷苦百姓也算是王法吗?”

“只要你交出值钱的东西,我们也无意取你性命。”其中一名盗匪冷声道。

“我身上没有值钱的啊。”林清荷顿时不知所措。

“不要装了,我们在这守了一上午,就你一个人是坐马车来的,别跟她废话,搜身。”说着便把林清荷一把拉下,她一阵惊恐的挣扎下,怀里的锦盒就这么滚落下来。

其中一人刚要去抢,林清荷却冲过去将锦盒护在怀里,她拼了命的去抢这个盒子,只因她知这是她娘亲变卖了大部分的首饰换得,她说什么也要护住。

劫匪拿起刀刚要架到她的头上,突然从眼前掠过一道暗影,将要拔刀威胁的劫匪一脚踢了出去。

“你们是谁?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勾当。”慕容渊身躯缓缓从天而降,猛的一挥袖,转身对往那群贼人。

那群人早就被刚才的身手吓得退了好几步,再看他转回身来,这不是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护国大将军吗。

几人跪下来。

“求将军饶过我们吧,小的们不敢了。”

“滚”慕容渊单手置于身后,双眼瞪着他们,浑身气势凌人。

“多......多谢公子搭救,小女子感激万分,请受小女子一拜。”尚处于震惊状态下的林清荷,声音还在颤抖,刚要跪下,就被慕容渊抓住柔荑,强迫她站起来。

林清荷惊愕了一会儿,连忙抽回小手,双颊泛红道:“公子您...”

“姑娘不要误会,我无意冒犯姑娘,只是恰巧路过,有缘搭救姑娘,又何必行此大礼?”

“但小女子这份大恩却无以为报,难道公子要我带着歉意过一辈子吗?”

慕容渊帅气的摇摇头。

“看样子,姑娘是要进金煌城吧,在下正好顺路,就让在下搭一下你的马车,姑娘意下如何?”话虽这么说,他只是想把林清荷安全的送到金煌城中,聪明的林清荷也知他心意。

于是二人双双进入马车,由车夫驭马前行。

“不知姑娘打算去哪儿?”慕容渊以一种平缓的语气问道,看她刚才誓死守护怀中的东西,自己都不禁要赞叹,她一个弱女子,竟不畏惧劫匪。

“我受母亲之命到表姐家送礼,没想遇那些盗贼,东西是母亲交代的,说什么也不能丢啊。”她悠悠说道,想起刚才,仍是心有余悸。

“不知在下可有幸知道姑娘芳名?”他从不在意女人的名字,可这一次竟然有这种冲动想要知道。

林清荷想想,这位公子也不算陌生人了,终究是她的救命恩人啊,于是轻启红唇道。

“小女子,姓林名清荷。”

“林清荷,林清荷,莫非你就是吴升未过门的妻子。”

“公子怎知此事?”林清荷有些惊讶。

“我姓慕容,字沛之,单名一个渊字。是吴升的好友,在他口中得知你们就要成亲了,恭喜你们啊。”慕容渊说着却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懊悔。

而林清荷更是惊讶,昨夜母亲还提到这位护国大将军,还希望自己嫁给他,这样想着,林清荷的俊脸更是控制不住的泛红。

马车突然停下,慕容渊最先开口道

“林姑娘,到了。”于是两人又分别下车,可是留在两人心中那矛盾又暧昧的感觉却是久久不能散去。

道过别后,林清荷望着他磊落的背影,不久才回过神来,赶快前往表姐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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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月儿表姐家之后,两人便在屋里话起了家长。

“听说你要嫁给六王爷的干儿子吴升了。”月儿问道。

“是啊,爹爹说我与他的婚约早于十八年前就定了,既然人家无意毁约,就遵照誓言了。”清荷呆愣的答道。

“这......”月儿有些迟疑道。

“表姐,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见表姐那频频蹙眉的模样,似乎有话要说。

“实话跟你说吧,那吴升不是个良人啊,我听人家说经常跑到花楼里,无所事事。”

表姐的话回荡在林清荷的心里,不知为何,此时她脑海中浮现的是慕容渊那一张帅气的脸。

回到家里的她扑到母亲怀里。

“娘,我不想嫁了,表姐说那吴升是个浪荡子啊,我好犹豫啊。”

林母这下心急起来了,看来隔壁李大叔说得没错啊,林母亲拍着她的背脊。

“你爹他不会答应啊,可是娘也舍不得让你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啊。别急,让娘好好想想。”

“如果,娘让你逃婚呢?等到婚期一过,你再回来。”女儿幸福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逃婚。”林清荷一听到这两字,就忍不住颤抖起来。一个女子逃婚,若是传扬出去,不但她无法做人,更是让爹娘没面子。

“清荷,你若是决定了,就赶快,你爹那大不了跟我闹一场脾气。这样吧,你就去东临县舅舅家吧,那儿虽值战乱,可是只要你过了婚期回来就行了。”

林清荷也终于下定了决心,这辈子她应该遵从自己的内心一回。

林清荷到了东临县之后借住在舅舅家里,总不希望给家里带来麻烦,所以她白日里就会去附近山上采一些蘑菇,夜里就纺纱织布,帮助家里一些营生。

可今天她才出舅舅家,绕过一条山间小路,就见到路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她原本害怕的想逃,可此人身上身穿着她大锦的军服,她又怎么能见死不救,于是她壮着胆子上前,翻转此人,满脸的灰尘与血迹让她看不清楚长相,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有呼吸,可是她贸然带这样一个人回家肯定更会迎来舅舅舅妈的不谅解,她这样去打扰,已经惹得他们二人不愉快了。

她想了想,将此人带回了前些日子在附件发现的一个山洞里。打来一些水,重新为他包扎,并细心的为他清洗去了脸上的污渍之后,整个人都呆愣在那里,水灵灵的大眼就这样盯着他。

怎么会是他......慕容渊。

“将军,将军,你快醒醒啊。”林清荷心急如焚的拍打着他的脸,希望他快快醒来。

可是,过了许久,他还是未转醒,并且身体在不住的颤抖。洞内架上了柴火,干草也全部铺到了他身上。林清荷将小手覆在他的额头上,可是他的额却是滚烫无比,呼吸越来越急促,林清荷明白,若再不降温,那么他绝对活不过明天早上。最后,她认了,缓缓的剥除两人的衣服,直到只剩下底裤时,她早已羞红了脸,但还是毫无怨言的将自己的身体趴覆在他身上。

过了良久良久,昏迷中的慕容渊仿佛有了知觉,感觉怀中仿佛有柔软的东西,他禁不住诱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林清荷瞪大了眼睛。

“你别动,你的身体正在冒汗,太好了。”林清荷为他感到高兴。

“我要你。”出其不意的慕容渊抓住他的纤腰。

“不,将军,不要啊。”林清荷吓得大喊,迷迷糊糊的慕容渊又怎么会放过她,她是这般迷人。林清荷的泪水慢慢滑落,咬着唇承受着他一次比一次剽悍的冲击。

慕容渊眯着眼想把她的容貌记清,可是怎么也看不清她的娇容。

直到洞外一片昏暗,林清荷才渐渐转醒,看了看四周,再看看旁边睡得深沉的男人,早已泪流满面,待他醒过,可还会记得方才的一切,有一个少女为他失了身与心。

外面的天早已经黑了,若还不回去,舅舅一定会急坏的。

慕容渊不知何时突然转醒,猛然坐起身,突觉身子骨好了不少,再看看手上的伤势,只见一条水绿色的布带将他的伤口包扎得严严实实。那一切不是他做的一场春梦,真的有一位姑娘救了他,那他是不是也如梦中那般,将人家姑娘给......该死,他怎么想不起来。垂下脸去,发现一枚碧绿色的玉坠做的耳环。

又瞥到身下的干草上的一滩血迹。

天,他真将好心救他的姑娘给......那她人呢?该不会被他的蛮横之举吓跑了吧,想他慕容渊向来光明磊落,怎么会对一个姑娘家做出此等事。一枚玉坠叫他从何找起。

况且父仇未报,他无暇顾及这等儿女之事,看来他得暂时辜负那名女子,待到大仇得报,如若他还活着,就回来寻找那位姑娘。

想到此处,他的脑海中便浮现出吴升的那一张嘴脸,这次计划只有皇上和他知道,东远国的贼人将他和父亲围攻,不正是拜这吴升这贼人所赐。慕容渊发誓,不除了吴升,誓不为人。

花红易衰似郎意 水流无限似侬愁

慕容渊回到金煌城的时候,正听闻吴升大婚推延到现在又如常举行了,早已准备许久的他,眯起狠戾带仇的目光,从腰间抽出黑色头巾罩上,来到喜房,就这样将林清荷劫了出去。在房间的喜娘和几个小丫头吓得哇哇大叫。

林清荷被他架上马,抄着小路疾驰而行,终于慕容渊在野外将她摔下马。

“说,你有没有参与吴升谋害叛国之事,我不想牵连无辜的人。”慕容渊压低声音,冷着嗓子道。

“你是谁?为何感觉你的声音如此熟悉。”林清荷只觉他的声音有点熟悉。

慕容渊懒得多做解释,拉下黑头巾。

当林清荷见到那张让她魂牵梦萦的脸时,顿时漾开了笑容,惊喜的道:“你的伤好了,太好了。”

听到这话的慕容渊猛的扼住她的一只玉腕。

“你怎知我受伤?”林清荷傻住了,面对与第一次见面时全然不同的态度,她竟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我不知道。”她能说吗?说出去他便知道她就是那个不知检点,在他昏迷的时候就将自己的身子给了他的女人,若是传了出去,爹娘会更难做人的。

“你这婊子,还不肯吐实,罔顾我曾经救过你,你居然联合吴升害我父亲害了大锦。今日我就让你尝尝被人唾弃的下场。”慕容渊邪笑的撕了她的新娘服,将她敲晕之后就放在了吴府后院。

就这样,吴家以此退婚,将她遣送回来。回到家的林清荷从五斗柜里翻出一条绳子,准备悬梁自尽,一个未过门的女人就遭到了下堂的羞辱,这种侮辱如鞭笞在自己身上的痛,何况,这让她的父母怎么活,两腮留下了决绝的泪水,准备将绳子挂上悬梁的时候,林母突然激动的从外面进来。

“女儿啊,好事情,天大的好事情,你知道吗?慕容将军跟你爹提亲了,两人正在客厅说话呢。”林清荷将绳子藏到枕头底下,听到母亲这么说,呆愣了一下。

“人家慕容将军说不嫌弃你发生过那事,当然了,不嫌你也不能娶你做正室,所以,有心纳你为偏房。”

林清荷心里明白,说是不嫌弃又怎么不是嫌弃,可是她又能怎么做?人家不会相信一个堂堂的护国大将军做出那等事来,罢了,除了答应,她还能做什么?

三日后,林清荷再度披上嫁衣,丫鬟婆子一应俱全,其风光程度丝毫不亚于吴府的派头。坐在轿中的清荷想着,若是告诉他自己就是那一日救他的姑娘,他可会放过自己。

可是,自从将她娶进门后,慕容渊便再没来看过她,除了大婚那一晚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什么他就是让吴升看看心爱的女人在他手里,他一定会让她说出吴升和东远国的人勾结了多久,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她都听糊涂了,她一个弱女子,怎么会参与这些事情呢?完全没有时间去解释那件事。之后,林清荷便再也没有见过慕容渊。

最近她总觉得恶心想吐,可是她知道府中丫鬟婆子没有一个真心想服侍她的,只因那件事,大家都看不起她,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一直强忍着,可就在今日,许久不见得慕容渊突然来到她的房中,看到脸色苍白的她,竟然会感到心疼。

召来她的丫鬟杏儿,让她去请了大夫。

“恭喜将军,清荷姑娘有喜了,约莫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只要将军派人跟我回去抓几服药,这害喜的症状自然会减退。”约莫一个月这几个字一出来,慕容渊本来呈现出喜色的脸马上就变黑,但仍不动声色的吩咐杏儿跟着大夫去抓药。

待到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慕容渊冷笑道。

“想不到我捡了你这只破鞋回来,还当了个现成的爹。”听到此话的林清荷心中一痛,含泪道:“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除了你,我不曾与......”话还没说完,慕容渊就打断她的话。

“这种事,有什么好解释的。”说完就冷冷摔门而出,留下林清荷一人扑到床上哭起来。

原来她在他心中竟是如此不堪,本来她想一死了之了,可是,现在有了腹中胎儿,她也算有了期望,既然他不听她的解释,那么她留下来又有何意义?倒不如离开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去。

而那一边,慕容渊刚刚也得到线报,吴升和六王爷正在与东临国的人密谋,被他当场抓获,皇上悼念林父,将此二人压到慕容迪的墓前斩首。

一切尘埃落定,慕容渊想到林清荷,她打算拿出真心与她交谈,在那一次金煌城中救了她,他就已经对她念念不忘,不管她腹中胎儿是谁的,他都可以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至于那位救他的姑娘,若是寻到,他一定会以其他方式报恩的。

可是,当他来到林清荷的房中的时候,房内早已经空无一人,他找遍整个府,他才知她悄悄的从后山逃跑了,追寻着她的脚印,越走慕容渊越急,她一个弱女子,又是孕妇,万一遇到毒蛇猛兽,后果不堪设想。

终于,在一个沟壑中,慕容渊发现了她,将她抱起。

“清荷,我是慕容渊,你快醒醒啊。”慕容渊有些担心,而林清荷听到她的声音也仿佛有了知觉,搂紧他。

“渊,是你吗?快救救我们的孩儿,我不小心滑下去了。”林清荷的声音哽咽,慕容渊听到这话的时候更加疑惑了,她爱的不是吴升吗?怎么会叫自己渊,而且这孩子......

慕容渊抱紧她,赶回府中。

“清荷,你快醒醒,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直到他回到府中,给林清荷喂了药,就一直坐她身边,揉揉太阳穴,刚要起身,突然发现林清荷手里死死的拽着一个碧绿色的耳坠子,他将坠子从她手里取出,手竟有些发抖,这个坠子,他无比熟悉,是梦中那位姑娘的坠子。他从怀里取出另一只来,对比了一下之后,坐近林清荷。

“清荷,你快告诉我,当初那位牺牲清白救我一命的姑娘是不是你啊。”他急切的想知道答案,仿佛有心有灵犀般,清荷的睫毛微颤,随即咳了咳几声。慕容渊立刻漾出笑容,抓住她的小手,炽热的眼不曾离开她的脸。

“清荷,你可会原谅我这个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将你定罪的男人?”当林清荷看到他手里的耳坠子的时候,明白了什么,发出一声轻笑。

“当初你连解释的机会的机会都不给我,现如今,单凭一个玉坠就认定我是那个救你的女孩,会不会太草率了,你也不必为了报恩而把我寻回。”

“傻瓜,我慕容渊爱的就是你,一直是你,之前误会你凶你只是因为我以为你爱吴升,可是现在,我知道了你是爱我的。清荷,对不起......”

林清荷单手抵他的唇。

“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若不是你我也不会逃过那场婚约,说到底,我也该感谢你呢。”

“怎么说?”慕容渊将她搂在怀里。

“当初,我逃婚来到东临县舅舅家。”

“正因为如此,你才救了我对吧?可是你怎么又回来了?”慕容渊有些急。

“还不都是因为你。”林清荷轻咬下唇。

“那日,救了你回去后,浑身是血,任谁看了都会起疑,后来,他们逼我去验身,村里的婆子说我已失了身。舅母将我送回去,爹爹一怒一下,逼着我嫁给......”说着,又是一阵哽咽,慕容渊心疼的将她搂得更紧,轻轻抚弄着她的背脊,灼热的唇紧贴着她的耳畔喃语。

“清荷,是我不好,只知将对吴升的恨转嫁到你身上,可不曾知,你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你爱我吗?”林清荷细若蚊子的声音问道,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你说呢?”说着他轻俯下身以热唇去温暖她冰冷的唇瓣,双手覆上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传说,金煌国护国大将军,宠妻无度,此生只有一位妻子,传说,他们的情缘来源于一枚碧绿色的玉坠,传说,得到这个玉坠的情人都能获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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