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
那是一条蛇。
蛇,是万物都望而生畏的生命。
这条蛇在前行,它游走地很快,阵阵阴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屋里的人都听到了树叶的沙沙响,没有人敢出生,都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惊动了某些决定成败的细节。
很快它就进了屋,它被召唤出来,它来见这个主人。
它环顾了四周,死寂,很幽暗。
终于,召唤它的主人高高举起了手掌,掌心压向地面,它很快意会,柔弱无骨的身躯飞快地挺立它得服从主人的指令。
在它面前的是一个被它咬伤的人类,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它明白了主人正施法召唤它来就是为了救这个人。
古铜的臂膀上有两个清晰的牙印,它承认那是自己的杰作,它望着有毒的牙印子,不多时,毒汁像喷涌的泉水往外溢。
这个人类活了,主人嘴里还在念着咒语,他大声呵斥它,怎么可以伤害人类,接着大掌一挥,结束了它的生命,它没有丝毫挣扎的迹象。
遇上这个白胡子老人之前,冬冬是不相信什么“请蛇人”只说,只有亲眼所见,她真正见识到这种力量,这种神秘的可怕的未知感。
白胡子老人其实是个“老江湖”了,他算是个老中医,东奔西跑给人看病,养家糊口。
当冬冬再次口吐白沫,双眼直瞪,眼白翻出,一口气都不剩的时候,白胡子老头正好来了。
家里人都说,冬冬中邪了!
白胡子老人看了一眼,开始施针作法,口里念着别人听不懂的咒语,冬冬醒了。
真是个美貌的人!
老人看着渐渐恢复的冬冬,心里直慨叹。
请问,我女儿这病还有得治吗?
有是有,不过这个病比较麻烦,恐怕需要较长的时间。
那不怕,只要您可以治好,怎么都行!
好,这样,如果我治好了孩子的病,可否让她做我的儿媳妇?
行,要是能治好,我们都同意!
凌晨时分,冬冬被人抬着出发了,她没有问为什么,她知道父母已经没有足够的钱来为自己治病
她悄悄地闭上眼,眼泪偷偷地流在脸上,很冰,很凉。
对白胡子老人,冬冬是感激的。住在他家里的这几年,他是真的在用心治疗着她,那时候的她,摊在床上,全身软绵绵的,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只要她一犯病,就扎针,念咒语。
四年的时间,冬冬好了,她终于可以站起来,走得健步如飞,她什么都没有记住,就记住了耳边嗡嗡只想的神秘的咒语。
按照约定,她嫁给了老人的儿子,她没有回娘家,没有任何仪式,就只是她人搬进了男人的房间开始了夫妻生涯。
冬冬这才看清老人的儿子是个什么模样。
该叫他王麻子吗?他的脸上因为出过天花,留下满脸的麻子,看不清具体的五官长相,就连眼神也因为太浑浊,一时找不见。
他比冬冬大十来岁,身子粗短粗短,行动迟缓,痴痴呆呆的,永远听不清嘴里说的什么话。站在美貌聪明的冬冬身旁,妥妥的“武大郎和潘金莲”。
冬冬没有怨言,她很感激男人一家,没有他们,自己也许早已不在这个世上。
丈夫没能力就算了,她想办法养育孩子还有这个家吧!
她开垦了足足十亩的苹果园,聪明好学的她总是一点就通,她就是拼着自己的一把子气力拉扯着这个奇特的家。
儿女们长大了,她实在没有能力,只好让儿子做了上门女婿,女儿嫁了人。
她好想活得轻松了一些,偶尔还是会想起她的命运,那年假如她没有遇上白胡子老人会怎么样?
人们猜忌了这么多年,在冬冬六十岁,她男人七十多岁的时候,他们还在一起,人们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婚姻怎么会白头到老呢?
想不通,想不通。
男人病了,病得很严重,冬冬开始昼夜不停地照顾,她总是相信着命运的因果的。
她后悔过吗?
在她成为一个美貌聪慧的女子开始,她的内心深处也有过丝丝的不舒服,不甘心吧!
男人睡了,睡得很沉,他被包裹在层层幸福的云里,自在飞翔。冬冬望着他的背影,呆坐着,她听见了内心的声音。
对,她是有过不舒服的,不甘心的。是,她又点了点头,这次她是肯定了,没有丝毫的迟疑。
低低地叹息,她又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