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缓缓地停在较尾场门口,三月的天气已愈发闷热,中午时分的太阳也强烈得让人实在想不到这竟然只是三月,一个初春的时节。确实,在一个没有春天的城市,需要习惯咋暖还寒之下烈日遽然而至的转变。
同伴一行带着简单的行囊下车走向之前已经订下来的民宿,这一片海边的民宿几乎都已经改造成了小旅馆,外墙无一例外地涂上光亮的颜色,那些鲜艳的色调加上各种略显文艺的装饰,和小院子里慵懒的主人家的狗相得益彰。门口正对着大海,在门口吹着夹带着海水味道的新鲜的风,提醒着你这里离沙滩仅仅十步之遥。
第一次去海边,已经是四年前的班级出游了。那个时候人更多,夹带着的也是另一番心情。烧烤,游戏,篝火晚会,还有帐篷夜话,或者在仅余星光的海滩上踏水,或者靠在渔船旁边嬉闹,尽情地释放着青春的气息。
现在已经很难再找回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团体也是一天天变小,那种集体的活动现时都已经变成三几个朋友间的小聚会。那日趋懒惰的感官神经,也已经不满足简单的嬉戏,没有更好的景色和更好的美食,都刺激不起行动的欲望。三年前抱怨的“我们在可以聚的时候,总是那么慵懒;在聚的时候,又诸多挑剔;又总在散之后,无限追悔”,现在也是一语成谶。
沙滩很软,海水很清,淡绿色的海面和远处淡蓝的群山层次分明。山与山之间的边界,仿如精心泼墨后的画卷,在清晰的线条分隔之下,又不失面上的统一。即便到了傍晚时分,海风依然夹带着不少的热量,入夜之后,海风才渐而趋凉。
烧烤始终是一种简单而有趣的活动。在海边吹着凉快的海风则别具风味,加上些许冰镇啤酒,更是极好。
就像《第36个故事》里那样,围炉夜话,或者熟悉或者陌生,同龄人的故事总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有时候,睹物思人远不及听事怀旧来的强烈。只有在那些熟悉的东西变为故事之后,才会强烈地感觉到青春的流逝。经历过的事情成为了故事,经历过的同伴成为了故人。时间推着人向前走,那些刚刚触摸过的东西,需要回头才能看见。那种在此时此刻明显地觉察到的变化,让青春徒增失落。
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烧烤完之后在沙滩散步,那些日落时在沙子了的余温也已消失殆尽。夜晚的黯淡,让星光成为主角。
有人说,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那么宁静。确实,往往也是在最平静的星空之下,才有最激烈的心境。我想起维塔斯在《星星》里唱的——多少次我问我自己,我为何出生,为何成长。为何云层流动,大雨倾盆......有多少路我将行走,有多少山峰我将为了寻找自己而去征服,有多少次我将失败,有多少次我将重新开始......不要燃尽自己,我的星星,请等我。
海风继续徐徐地吹,不曾停息;黑暗的天空,星星继续顽强地闪烁。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