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碰到一位年轻的二胎妈妈,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出门。一手抱着几个月大的老二,一手推着婴儿车,5岁左右的小姐姐乖巧的跟在一边。我听到那个小女孩说"妈妈,我们班上有21个男生,17个女生"见妈妈没反馈,又问说,"妈妈,21加17等于几啊",母亲停了一下,感觉是想忍住脾气最终没忍住,不耐烦的说,"我好累头好疼,你别跟我说话,又不帮我推车,别一直问我!" 然后小女孩就安静不出声了,瘦弱的身影显得好可怜,我几乎都能感觉到她的失落。
换作以前,第一反应我会觉得这位妈妈太过分,就算辛苦也不至于这样的态度对待大女儿,毕竟她还只是个5岁稚气未脱的幼童,她一直叽叽喳喳只是想求得妈妈的一点关注,获得一点存在感。当妈妈的再累也不合适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应该多一点耐心才是。
如今终于我也是一名母亲,孩子带在身边,在照顾孩子衣食住行这件事情上身体力行,知道了其中的种种不易,渐渐觉得,以前那样的想法确实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个世界上做到感同身受真的太难了,不是真的身处其中,任凭想象力再丰富也难以做到真的理解。
以前我不会想到一个小小婴孩会需要那么大的工作量,甚至愚蠢的觉得那些全职妈妈只用在家带个孩子简直太悠闲太幸福了。那个时候就算别人跟我说孩子要经常换尿不湿,定点吃奶粉,花样的做辅食,我依然觉得这些工作量在一天漫长的时间里简直小菜一碟。
因为没有带过孩子的我当时不知道换尿不湿的时候可能会发生孩子边换边拉的情况,意味着衣服,床单可能需要顺带清洗;不知道孩子的辅食在前期需要这么精细的处理;也不知道喂饭是一件这么抓狂和费时的事情;更不会知道除了吃和拉,陪孩子玩和睡需要更大的精力。经常是一天陀螺一样的转,感觉时间过得非常快,仿佛一下子从清晨到日暮,而自己好像一直都在做饭喂饭哄睡之间来回切换,能留给自己自由支配的时间少得可怜。
像我这样的一胎妈妈感受尚且如此之深,二胎妈妈的辛苦就更不言而喻了。两个孩子,尤其老大也是吵吵闹闹不懂事的年纪,我甚至不敢想象她们的手忙脚乱,经常脑补一幕幕鸡飞狗跳的画面。可能刚把老二哄睡,老大一个不高兴大哭一声老二恢复清醒;或者喂老二喝奶吃饭的时候老大在人身安全边缘疯狂试探。恨不能自己三头六臂。
都说生二胎需要勇气,二胎妈妈们就是用日复一日的辛苦,渐渐透支的身体为自己的勇气付出代价。我对此充满敬意。
就如路上这位二胎妈妈,我分明可以从她的不耐烦声音里面听到疲惫;在她的眼神里面看到坚忍;看着她单手抱娃另只手推车,我甚至能想象她手臂的酸胀。因为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母亲”,所以我能理解她耐心值耗尽背后的无奈与辛苦。
没有一位妈妈是不爱自己孩子,不想要温柔对待他们的,当他们在身体透支边缘偶尔情绪失控的时候,也许只有拥有相似经历的你我她,才最有可能理解她,不对她们妄加评判与指责。
也如前几天新闻报道的深圳一位妈妈在出租车产子的新闻。除了对司机热心帮助的赞扬,我留意到评论区不少人指责这位妈妈对自己和小孩都不负责任,对于生产这样的大事竟然在最后一刻自己独自面对,没有让亲人陪同。
固然她这种做法是危险并且存在很大侥幸心理不值得提倡的,但是我对于新闻中的她更多的是心疼。如果她有选择,大概也不会在临盆之际的深夜独自打车去医院,以这种狼狈且危险的方式迎接孩子的到来。
很多人呈现给世人模样的背后有不为人知的原因,如果没有设身处地的为他们着想,很容易带着个人偏见妄下结论。也许只有懂得的人才能以慈悲之心透过表象看到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