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寂静的夜空中撞出很大的声响。
恍惚中,李瑶感觉自己的心“扑通”一下好像跳出了胸口。她浑身跟着这声响哆嗦了一下,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还在激烈跳动的心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惊醒,自己又一次被惊醒!
“真要命,讨厌至极!”这句快要蹦出嘴边的话,最后还是被李瑶使劲憋回了心里。
催命一样的关门声正是丈夫的父亲——李瑶的公公制造的。李瑶狠狠瞪了一下就在刚才还在翻身、这会睡在旁边的丈夫。她多么希望丈夫能转过声来,对如此大的声响做出回应,但丈夫依旧没打算转过脸来接应李瑶的眼神、回应她的情绪。他头一歪,双眼一闭,好像刚才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所有的事情,只不过是李瑶一贯的臆想,无关他事。丈夫接连二三制造出来的呼噜声立马充斥了整个房间。李瑶知道,一连串的呼噜声,三分是假装的,二分确实睡意未醒。她想伸出手,使劲推一下这个像死猪一样的男人,手伸到半路,还是犹豫了。按照经验,即便叫醒,这个男人肯定还像面袋子一样栽在那儿,不吭一声,这反倒让她更加生气。
李瑶摸黑在床头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划开屏幕,时针指在晚上12点多!。她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心慌气短,似乎还伴随着一点恶心的感觉。这种症状自从睡眠质量下降,接踵而来的焦虑,今年频繁出现。李瑶张开嘴,在黑夜里深呼吸了几下,尽力平静了一下内心。接着又慢慢起身摸着黑,顺着床沿、衣柜,最后摸到了卧室门的把手,打开了门,轻轻走了出去,轻轻又带上了卧室的门。
“也许喝点水就好了”李瑶想。客厅一片漆黑,像黑夜把无数桶墨汁泼了进来。她忽然想起来了,丈夫王晓武在临睡前已经把热水壶里仅有的最后一点水喝完了。每次参加完饭局,丈夫回来都会把壶底喝个底朝天。昨天晚上,他一回家就找杯子喝水,又嫌水凉得太慢,索性拧开纯净水龙头给杯子里搀了好多凉水,端起杯子仰起头,咕咚咕咚一杯水接着一杯水灌到了啤酒肚里,直至卧到床上沉沉睡去。李瑶知道,按惯常,王晓武不会在睡觉前勤快地烧一壶热水以备不时之需。这会,李瑶确实急需喝一杯水,可是想起要喝水却没有水喝时,嗓子反倒干涩得厉害。也许是睡到一半被吵醒,也许是刚才起来太猛,李瑶这会感觉除过头痛、只剩下发晕、恶心。她恍恍惚惚挪着脚步,“啊,腾”地一声,脚下一打滑,右半面身子整个着地,重重地摔倒在瓷砖地上。一摊滑滑的东西,被身子蹭到了。她的右脚钻心地疼。
“糟了,右边脚踝又崴了!“
她的这只脚近年来连续受伤。去年,有一天,急急忙忙去上班,右脚踩空了楼梯,脚腕九十度扭伤,当时都不能好好走路了,但还一想起要按点上班,只好一瘸一拐挪到了公交车站。她还记得,那次,门牙也被摔掉了两颗。事后,她去看医生,医生建议,像她这样比较严重的脚踝扭伤,需要住院治疗。那个时候,正逢上级检查,领导要求全体职工务必全勤,不准请假。可为了能正常走路,按时上班,李瑶还是冒着被批地危险,到领导办公室,第一次,学着死缠硬磨,总算请了两天半假。(待续)